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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習慣了前進的車駕,當感知到車身不再震盪,風聲中也不再有士卒數馬並驅、車輪轔轔的聲音。

她的意識也逐漸脫離昏沉,睜眼醒寤過來,然後透過飄揚而起的帷裳看到了屹立在的宮室。

褚清思也大約知道這裡已經是伊州,於是緩緩從憑几的橫木上撐起上半身,獨坐少頃,直至神思清明以後,看到了放置在一隅的淺色織錦披帛。

是她昨日所用的。

再看身上的上襦腰裙,亦是昨日的。

褚清思不再猶豫,伸手拿起披帛繞在肩肘後,彎腰下車。

隨即望向左前方。

那裡有三四人在彼此的對面站立。

背對著她的人很熟悉,就是黎明還與自己在同一車駕上的鸞台侍郎。

至於站在男子對面的...並不眼熟,但見他們的舉止及神態皆謙遜、恭敬,便也知道是這裡的官員。

*

在聽伊州刺史說話的李聞道原本極為專注,神情肅然,可很快眸中閃過異色,有如野獸察覺到遠處的危險,朝後轉身。

眼神含著不易發現的殺伐之氣。

這是在邊境,又有突厥刺殺的事情在前。

然看到的卻是朝他嫣然而笑的褚清思。

即使仍還穿著昨日的衣服,但間色羅裙及腰裙皆是垂順的,並無寢寐過的痕跡,臉頰上的斜紅、花鈿因出行過急,宮人也未來得及

用熱湯為其盥洗。

夏風一吹,仍還是那個恣意的大周娘子。

李聞道低下鴉睫,漆眸中的殺意悄無聲息的化為最平常不過的眸色。

田議也因此注意到站立在的女子,內心意識到是洛陽宮中的那位才人,又迅速抬手行禮致意。

如此狀況之下,褚清思徐步履過,往那邊前行。

見人過來,田議補上一句:「褚才人。」

李聞道看著走到身旁與自己倂肩的女子,低聲為她簡單介紹自己也剛知道的事情:「伊州田刺史。」

知道對面之人身份的褚清思莞爾,同樣在身前叉手回之以禮:「田刺史為何身處在此。」

聯想到阿史那溫的行跡與之前自己在庭州時的推測,嘴角的弧度漸漸趨平,眼底所盛的淺淺笑意也立即被厲色所代替,聲音也因凝重變得緩慢:「難道是牧場所豢養的戰馬出了問題?」

聞女子後言,田議驚惶到以最快的迅速否認,畢竟戰馬之重,若出事足以使牧馬場的人都被處以死罪。

他絕不敢擔此罪責:「戰馬無事,某在此是因豆盧刺史的尺牘,他言及李侍郎與褚才人深夜已從庭州出發,而李侍郎剛昏迷幾日醒來,褚才人又因疲頓,在此等情況下,還如此匆匆來伊州或是有與突厥相關的要事,所以豆盧刺史望某提前準備,使李侍郎、褚才人能感到身心舒適。」

李聞道聽言輕笑,語氣與平常也並無區別:「豆盧刺史倒是為我與褚才人所思頗多,既有人代我們傳遞消息,那不知飯蔬可已預備?」

見男子如此發問,褚清思有些驚奇地抬頭看他。

李聞道自然注意到身側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劍眉微微上揚:「難道褚才人還未感到飢餓?」

從昨日自己醒寤,眼前之人昏迷開始,他們二人至今皆未曾有過任何進食,僅有幾次飲水。

為不讓田議生疑,褚清思出聲笑道:「我以為李侍郎並非那類重飽腹之欲的人。」

李聞道斂眉:「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1]。」

待兩人不再開口,田議側過身:「庖丁早已將蔬肉烹製好。」

見面前這位刺史也欲一起,李聞道視線一瞥:「田刺史不必跟隨,伊州政務繁重,還是先前去處置為好,若有事需要,我會再遣人前去。」

褚清思默然。

當下他們並不知道阿史那溫的意圖是否真的為伊州,不宜宣揚,且若真的是伊州,那就更加不能使其成為驚弓之鳥,提前有所預備,繼而重新改變目標。

田議的雙膝也不再有要動之意,同樣是剛到這裡的他也還未入宮室,思慮之下,還是決定命令牧馬場的去告知一聲牧監郭簡。

*

牧馬場的圉人在前導引。

至堂上,褚清思讓出北面給男子,自己則依舊在西面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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