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栩胤就是壞小孩最普遍的樣子,欺軟怕硬,對比自己年長強壯的兄長們奴顏婢膝,對比自己小一歲的宮盛胤侮辱欺凌。
偏偏他有幾分聰明機靈,知道該在何時隱藏惡意,大人長輩們面前,他又裝成和善的樣子。
正因如此他很得皇上的青眼,三皇子及冠後才賜府,他還沒及冠就賜了,還先後就與三皇子差了一個月,外人眼中便是盛寵。
葉妜深覺得主角攻的黑化少不了這位四皇子的前期鋪墊。
葉妜深去的路上才想起來自己曾被嬤嬤提醒禮數不周,他問正在吃豆蓉酥的葉凌深:「二哥,大哥與祁王說話自稱臣,我無官無職同皇子說話要自稱什麼?自稱草民嗎?」
葉凌深回想了一下,他少有的幾次同弟弟一起進宮,有母親在與人交際,鮮少輪到他們兩個說話,還真沒注意過以前葉妜深如何自稱。
「難不成這麼多年你進宮都沒多說過幾句話?母親真是偏心,竟然還總說你嘴甜惹太后娘娘歡心。」葉凌深哼了一聲,嘲諷完了又教他:「咱們家也算與皇室沾親帶故,見到皇室自稱名字便可,等你以後做官了,就如老大跟我一樣,自稱微臣。」
葉妜深點點頭:「明白了,多謝。」然後拿起一塊豆蓉酥吃。
「你變了。」葉凌深說。
…葉妜深咀嚼的動作都停了,片刻後他又緩慢的咀嚼起來,狀似不經意的問:「是麼?」
「變了許多。」葉凌深回過頭認真的看著緊張中不自覺微張嘴巴的葉妜深,然後把自己咬掉一半的豆蓉酥塞進了葉妜深口中,問道:「怎麼了?」
葉妜深感覺自己驚嚇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強行讓自己打起精神,咀嚼咽下豆蓉酥。
葉凌深的眼神變的幽深和疑惑,嫌他頑劣輕狂,只肯同他維持表面關係,平常互不干擾的弟弟,竟然會毫不猶豫吃掉他投餵的食物,還是他咬過的,這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片刻後葉妜深想好了說辭:「我昏迷醒來後忘了很多事情,就是…」葉妜深抬起頭直視著兄長,以此讓自己的說辭更加真誠有說服力:「我好像丟掉了很多記憶,原本以為過兩天就好了,可直到現在也是一片空白,我不想你們擔心,所以沒有說。」
他眼睛清澈濕潤,如一汪泉水。葉凌深頓時覺得弟弟又乖又可憐,伸出手拍拍他的臉,問:「真忘了?」
葉凌深的語氣不自覺變的輕柔,葉妜深便知道自己糊弄過去了,點了點頭:「真的忘了,二哥,你說會不會永遠都想不起來了?」
「沒關係。」葉凌深安慰他:「二哥回去就給你請太醫,太醫治不好就去尋民間神醫,一定讓你想起來。」
實際上心裡想的卻是,現在這樣就挺好的,還是別想起來了。
葉妜深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演技,趁機提前打補丁:「二哥,我念的書都忘的差不多了,我要是變成了呆子該怎麼辦呀…」
「這有什麼?」葉凌深安慰他:「你既有父母又有兄長,我們難不成還怕養不起一個呆子?況且你不呆,你就是忘了一些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哥不是哄你。」
這幾日他一直擔心科考的時候會露餡,如今歪打正著解決了一個麻煩,葉妜深覺得自己好厲害,放鬆之後靠在了轎壁,一點點滑到旁邊,悠哉的靠在了葉凌深肩膀,心想自己真是巧舌如簧。
轎子停下時,不知不覺睡著的葉妜深慣性往前傾了一下,驚醒後發現自己被兄長接住了腦袋。
他揉了揉眼睛問:「對了,四皇子喬遷宴,祁王不能來吧?」
第9章 第玖章
葉凌深說不會,「三皇子分府那日祁王沒有到場,今日來了豈不厚此薄彼?」
葉妜深放心的同他下轎,他不太想見到宮循霧,一個半點都不平易近人的長輩,現在想起來宮循霧給自己束髮髻的時候,還覺得頭皮發麻。
今日宴席不會搞出太大排場,以免引言官彈劾皇子鋪張奢靡,到場的都是親戚,算是皇室關起門來熱鬧。
迎客的是伯爵府的大公子,四皇子宮栩胤養母賢妃的娘家侄子。
辰時末便已艷陽高照,是個溫暖和煦的好天氣。
府邸沒有葉妜深想像的奢華,至少從占地面積來看,其實不如他家的忠順侯府大,府中的格局和景致也不是多值錢多繁重的工藝,不過尚算雅致。
皇子府一般短則住上三五年,甚至一年半載,多則住上一二十年,主要看何時封王。封王之後還會賜府,那才是會住到壽終正寢的地方,遠比現在的皇子府要龐大。
葉妜深他們出來的不晚,禮品是管家備下,郡主和葉侯親自過目才裝上車的,由皇子府的人接走後,他們由人引進了後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