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只有宮循霧和幾個侍從模樣的人,他們看著祁王殿下被人扯衣裳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沒成想祁王還挺好脾氣。
宮循霧站在床邊腳踏上,過了一會兒葉妜深抬起頭,跟剛才情緒化的樣子一對比,此時簡直是可以誇獎的乖,獨立擦了擦眼淚,然後問道:「這是哪裡?」
一個清秀的年輕男人走上前,將一杯梅子蜂蜜茶遞給他潤喉。
葉妜深喝了半杯還回去,對他說謝謝,男人有點臉紅的退到一旁。
「此處是供客人休息的廂房。」府上的侍從見宮循霧沒有回答的意思,便小聲告訴他。
還沒等葉妜深做出反應,宮盛胤已經快步進來,「蟄容,你怎麼樣?」
蟄容是「葉妜深」的小字,乍一聽他根本不記得,還是看宮盛胤直勾勾望著他才反應過來:「我沒事,我就是喝醉了。」
原本宮盛胤是要留下,但宮循霧隨口讓他出去同他們喝酒,連葉妜深的親二哥葉凌深都沒把醉酒當回事,同幾個皇子和沒走的小輩親戚又擺了一桌觥籌交錯,宮盛胤沒道理耗著不走,更何況他不想得罪這位地位尊貴的親皇叔。
他留下自己人在這裡照顧,授意他及時去告訴自己葉妜深的情況。
葉凌深和幾個皇子緊隨其後,看他喝的紅光滿面,分明沒把醉酒當回事。
「你還行吧?」葉凌深把他拉到床邊摸了下額頭,又把他壓在臉上的碎發順到耳後,揉了揉他臉上壓出來的紅印,然後嘲笑他:「多大的酒量一杯接一杯?」
宮栩胤作為東家也上前關懷兩句,宮循霧在旁邊不笑也不說話,存在感太強烈,他有眼色的退開,目光掃過某處忽然一頓,轉而笑出來。
「哎,五弟這是你的人?」他問的有些含混。
葉妜深下意識也看過去,是方才好心給他蜂蜜水的年輕男人。
男人面容清秀,氣質溫和帶著點怯懦,連葉妜深都覺得他跟自己有說不出的相像,要說哪裡不同便是眉眼。
宮盛胤介紹的很正式:「這是我乳母的兒子柳輕盈,兒時便認識了。」
柳輕盈,原文裡的主角受,作為葉妜深的替身受了不小的輕傷。
知道原文劇情,雖然不是本人,但接替原來「葉妜深」的身份,他面對柳輕盈帶著一點天然的愧疚。
柳輕盈聽到宮盛胤的介紹有點驚訝,像是不太習慣自己的名字被一眾皇子聽見,他低下頭有些臉紅。
別人果真也在打量他,三皇子也發現了什麼,開口道:「你們細看看。」
宮盛胤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時便說:「他長的是有些像蟄容。」
太子毫不客氣的反覆對比著打量兩人,葉凌深覺得不舒服,挪了一步擋住自家弟弟。
「有意思。」太子帶著點調侃的笑意,甚至顯得高傲不客氣:「按理說你與柳輕盈認識的更早也更熟悉,卻說他長的像妜表弟,而不是說妜表弟像他。」
這些談論在宮盛胤心裡是生怕出差錯的敏感話題,心虛的下意識看向了葉妜深,只可惜人家被擋住了。
宮栩胤的笑意就有點勉強了,他說:「妜表弟是侯門貴公子,喚太后娘娘一聲外祖母,自然不會像一個奶娘的兒子。」
柳輕盈落寞的低下頭,葉妜深從二哥身側微微探過目光,於心不忍的看著柳輕盈。
「外頭都撤了麼?」宮循霧打斷他們。
宮栩胤規矩的回答:「過來得及,沒交代下面的撤走,九皇叔要用茶和點心嗎?早已備好了。」
宮循霧看向眾人:「都去用些點心,是時候散了。」
他說是時候了便是必須散,沒人敢說還沒喝夠,一行人陸續說著話出去。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宮循霧回頭看了一眼葉氏兄弟二人。
葉凌深等弟弟穿上鞋履,與宮循霧禮貌行禮後出去,兩人走在廊上,風一吹過來葉妜深說:「我先去更衣,二哥你先過去」
他有別的心思,還記掛著方才落寞離開的柳輕盈。
人是在一處迴廊拐角找到的,柳輕盈正靠著欄杆望著某處風景出神,是很放鬆的姿態。
葉妜深走到跟前了他還沒發現,只好出聲提醒:「柳公子?」
柳輕盈冷不防一激靈,回過身問好:「如何當得起妜公子一聲公子。」
「雖然我沒有說過什麼,但好像我的存在給你造成了傷害。」葉妜深聲音很輕:「希望那些無謂的言語你別往心裡去,你並不像我,我也並不像你,只是我們有些相像。」
柳輕盈沒有聽懂他刻意抹去的主次關係,有點發懵的看著他,只是覺得他長的真好看,以及他是個溫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