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告別的混亂,宮盛胤拉住葉妜深,眼中似有不舍:「你何時得閒,可來宮中見我。」
葉妜深有點發懵,第一想法是:我為什麼要去?他不太委婉的說:「不太閒。」
宮盛胤身後的柳輕盈低頭不言,若是按照原劇情所說,柳輕盈現下已經在宮盛胤了。
「若我去侯府拜訪你,你會為難嗎?」宮盛胤眼睛微微睜大,作出一點委屈小心的神態。
縱使葉妜深知道他的本性,也不免被這種神情蠱惑,況且他用詞太聰明,不問行不行,而是問你會不會為難。
身旁還有許多人,葉妜深只好客氣的說:「五殿下說笑了,妜深不知有何為難。」
「那便好…」宮盛胤眼神動了動,他明顯察覺到了葉妜深的疏離,就好像小貓炸毛往後退一般,無論是從語氣措辭,還是渾身散發出的氣息。
等著宮栩胤一個接一個,妥帖的送走每一個需要他送的來客,葉凌深才帶著葉妜深上前告別。
兩人都不見絲毫醉色,平靜溫和,狀似不經意的在客套中提及前些日子,葉妜深在宮中與四皇子侍從的不愉快經歷。兩人都表現出翻篇不計較,往後哥倆好的姿態。
葉妜深有點驚嘆語言藝術了,最後被葉凌深撈到前面來告別。
他依言告別,目睹了宮栩胤溫潤有禮,滴水不漏的送走所以客人,沒有冷落任何一個人,也沒有過分熱情殷勤,簡直就是一門學科,葉妜深幾乎有點佩服。
宮栩胤很輕的拍了拍葉妜深的肩膀,眸光終於有些微弱的疲態被葉妜深捕捉到。
「我五弟今年十八,你十幾?」宮栩胤問他。
葉妜深回答:「我也十八。」
「你幾月生辰?」宮栩胤問。
「七月。」葉妜深回答完被旁邊的二哥拍了一下,葉凌深笑著說:「酒還沒醒呢,你是二月的生辰。」
宮栩胤也笑:「你比五弟還大一些,但你還是一團孩子氣。」
葉妜深腹誹我不是孩子氣,我只是不適應,所以顯得處處差錯,否則我可以順滑的避開所有會被注意的意外,規避掉所有存在感,當一個透明人。
宮栩胤的笑意維持很久,仿佛已經畫在了臉上,但笑久了難免失真,葉妜深想起自己的死也不排除這位的嫌疑,誰又知道他們皇室未被描述之下有多少彎彎繞繞。
於是葉妜深帶著嘲諷的心思恭維道:「四殿下平易近人,善人也。」
「修羅地獄迫使我墮魔,爾虞我詐不得已虛偽。」宮栩胤嗤笑一聲:「都是我裝的,往後見到我們這等爭權奪利的,別管面上多和善,都防備著些。」
他說的既像玩笑又像真心話,葉妜深下意識看向葉凌深。
葉凌深笑笑:「四殿下逗你呢。」
又告別了一番,他們才上了回程的馬車。
葉妜深整理好軟墊坐下,平靜下來眼神逐漸失焦,很明顯在出神。
方才宮栩胤的話究竟是逗他,還是在挑釁?總不能是真的在叮囑他防範人心吧。
「你在想什麼?」葉凌深在他旁邊坐下,兩條長-腿交疊伸展在前面,一下子占了轎子大半的空間。
「在想誰在謀殺我。」
葉凌深口中是酒後的苦澀,他咂咂嘴,毫不在意撣了撣衣袂。
葉妜深有點無奈,自己說的真話,卻總被人當成玩笑忽視。
「二哥。」他問:「方才我在廂房睡覺,你怎麼不在旁邊陪我,而是…祁王,大哥不是說不準我與祁王私下見面嗎?」
葉凌深睨他:「祁王讓人都出去,我難不成梗在屋裡,跟祁王說我家老大不准你跟我家老三獨處一室?」
「…」葉妜深記掛著是誰要謀殺自己,追問更多線索:「那五皇子呢?他就出去了?」
這話越聽越嬌嗔,葉凌深笑了下:「有意思。」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