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眼神呆滯的看著他,眼中幾乎有淚。
「長姐。」宮循霧剛開口就被郡主打斷了:「誰是你殺千刀的長姐!」
郡主手都在顫抖,她毫不猶豫的甩了宮循霧兩巴掌,宮循霧一邊臉頰很快紅了。
其實他完全可以躲開郡主的巴掌,但是他覺得沒有必要,無論如何他躲不開一個母親的怨懟和責怪。
他早在染指葉妜深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被皇上杖責的準備。
皇太后一向很寵愛郡主,太后沒有生女兒,其他宮妃生的她覺得養不熟,於是無父無母的郡主就成了她收到的貼心禮物。
郡主小時候乖巧懂事,更重要的是,在少年時就顯露帝王脾性的皇上對比之下,郡主懂得依賴太后,那時候宮循霧還沒有出生,所以郡主得到了太后相當多的寵愛。
宮循霧心想,如果皇太后要為郡主主持公道的話,那他就只能忍耐著,但如果皇太后為了郡主勒令他不許再見葉妜深,那他只能去葉府把葉妜深偷出來,帶著他遠走高飛,天涯海角的流浪。
宮循霧很輕的點了下頭:「如此正好,我喚你長姐也覺得怪異,我也可以隨著妜深喚您母親。」
「你瘋了?」郡主被他氣的頭暈目眩,甚至踉蹌了一下。
葉妜深其實沒有睡實,半夢半醒聽到一句「我也可以隨著妜深喚您母親」,被嚇的猛地睜開眼睛。
「胡言亂語。」葉妜深坐起身,他的聲音很平靜,他甚至不敢大喊大叫斥責宮循霧,因為他害怕嚇到郡主。
郡主此事看起來很恐懼,葉妜深很心疼。
他起身走過來,躲過宮循霧想要拉他的手,他牽起郡主的手細聲安慰:「娘親,他喝醉了胡說八道,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您別被瘋子氣到。」
郡主不住的顫抖,連看向葉妜深的目光都充滿陌生,她不知道葉妜深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她此時變得非常好騙,近乎自欺欺人,她幾乎已經相信了葉妜深的說辭。
但是看向宮循霧時,郡主又像是被一盆冷水澆醒,宮循霧的神情看起來太冷靜,絲毫沒有被拆穿謊言的羞愧,反而看向她的目光充滿大度和憐憫。
就好像他大慈大悲,不與她計較對錯長短。
葉妜深其實已經半醉了,全靠本能安慰著郡主:「娘親,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郡主哆嗦著抬起手,葉妜深以為自己要挨打了,便閉上了眼睛,但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
郡主只是撫著他的臉頰,然後深呼吸冷靜下來:「小妜先歇息一會兒,娘親很快就帶小妜回家。」
郡主拍了拍葉妜深的臉,眼中有淚光。她半轉著身要出去,丟給宮循霧一句:「你給我過來。」
第67章 第陸拾柒章
郡主走到門外沒見人跟上來, 回頭去看時宮循霧正在把錦被蓋到葉妜深腿上,而葉妜深不知道怎麼被勸的,總之已經神情茫然靠坐在了榻上, 有些懵但是很乖的沒有再下床。
宮循霧把葉妜深脫下來的鞋履擺好, 然後才轉身走過來, 至少從行動上來看,他溫順恭敬的沒有一絲脾氣。
郡主反而更覺得生氣,她走到外廊等待,宮循霧出來時主動關好門:「郡主。」
「我兒過了年才將將十九。」郡主提到這裡又忍不住激動:「你同我長子一般大,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宮循霧微微點頭:「我知道。」一副態度很好,但死不悔改的樣子。
郡主冷哼了一聲:「我看你根本不知道, 你若好男風, 母后與皇兄不會說你半個字, 但小妜是我兒,你讓母后和皇兄如何斷你我之間的官司!」
宮循霧沒有說話,郡主現在還不知道皇上和太后已經知道了他和葉妜深的事。
他稍微有些愧疚,事到如今才發現苗頭, 並不能說明郡主愚蠢, 相反宮循霧知道郡主是位聰慧果決的人。
郡主看不出來他們之間的事,只是因為從來沒有想到過, 在她的心中,這是絕對不會出現, 甚至聽到外人說都會覺得匪夷所思的事。
幾乎宮循霧降生的同時,郡主與葉代錦成婚出宮, 他們沒有同住一宮朝夕相處的日子,對彼此都缺乏了解,更缺乏情感紐帶。至今宮循霧對郡主都沒有姐姐的真實感覺, 「義姐」對他來說只是個彰顯皇室恩惠的稱呼。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才是他的血親,宮循霧對郡主有疏離的尊重,但是沒有恭敬,即便葉妜深是郡主的兒子又怎樣?他喜歡葉妜深,喜歡就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