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敲不開陸州那次,擔心他出了事的李定原想過怎麼進去,很多個方案,其中就有翻窗這條。
在確認陸州安全這條面前,其他的都要往後稍。
陸州想著他們這樓的高度,難以想像要真翻窗是多危險的事。
總之要掉下去肯定沒命。
很嚴肅的要李定原答應他不准翻窗,兩層樓那樣的高度也不准翻。
兩層樓高李定原壓根不放在眼裡,當初外面執行任務,徒手攀爬幾十米高的懸崖也不是沒做過。
有些地方有些情況,的確需要拿命來填。
這在一直生活在和平地帶的人來看是難以想像的事。
李定原沒解釋,抬手碰了下陸州的眼角,這雙總是冷清的眼裡有他了呢。
陸州扒拉開李定原的手:「你聽到沒有?」
他這樣兒可橫。
就是著急。
在陸州看,淹死的多是會水的,李定原體力是好腿還長,然後可能會點拳腳,但那也身上這個傷那個傷的沒完,受傷了可以治,從樓上掉下來,也許一口氣都留不住。
比他高半個頭的李定原低頭看他:「知道了,不爬。」
陸州還是有些不放心,門已經開了的,他按在門框上的手指用了點力氣,語氣儘量平淡:「我明天肯定就完全好了。」
李定原心尖上感覺被小貓爪子搭了一下,有點過電的感覺,很和緩的問他:「那我再陪你一晚上?」
陸州頓了兩三秒,像是考慮,最後說:「那好吧。」
這天晚上,李定原睡在陸州家次臥。
臥室門都開著。
陸州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房門會反鎖,臥室門也會反鎖,但這一天房門沒反鎖,臥室門也開著,他卻睡的很安穩。
臨睡前玩了會兒手機。
回了兩個信息。
一個是他媽下午問他李定原什麼人,陸州含混的說李定原是安市人,還是公務員。
在陸州家那個小縣城,公務員、老師和醫生是最受尊重的人。
他媽很喜歡李定原,說讓陸州好好和人相處,多和人學學,說李定原一看人就比較靠譜,也會說話,是個厲害人物。
陸州回了一句:[知道了]。
另一條信息是周薄賀的。
師兄周薄賀約陸州元旦的時候聚一聚,他們規培的醫生在元旦這天放假。
陸州都有些恍惚。
他不常出門,最近又總和李定原在一起,幾乎忘記了還有向外交際這回事,而距離那次酒吧的事,好像也很久了。
陸州想了想,回復道:[師兄,元旦那天我有事,改天行嗎?]
他其實沒事。
但就是覺得大概會有事。
不知是想什麼就會碰到什麼還是怎麼樣,第二天早飯的時候,李定原跟陸州說他過兩天要去上班了。
這陸州早知道。
然後李定原又問:「元旦我放假,想不想去哪兒玩?」
陸州搖頭。
太冷,他不想外出,而要去比較暖和的地方度假什麼的,和李定原一起?肯定不行。
李定原:「那就不出去,在家吃火鍋怎麼樣,然後去看電影。」
陸州有點心動。
李定原一錘定音道:「那就這麼定了。」
上班前一天的下午,李定原在家痛痛快快洗了個澡,身上的傷疤痕還在,要徹底消了可能要翻過年去。
才換好衣服,聽到敲門聲。
打開門發現是陸州,還拎著一個袋子。
李定原呼嚕他腦袋一把,讓開門讓人進來:「懶得你,下次自個兒開門!」
也就是這麼一說。
心裡知道陸州不是懶,但凡他在家陸州總會規規矩矩敲門,像個很禮貌的客人。
有時候過分的禮貌其實就是疏遠。
李定原半濕的頭發隨意往後擼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濃黑修長的眉毛,有種很旺盛的生命力。
他跟在陸州後面,問陸州拿的什麼。
陸州能聞到李定原身上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有點淡淡的薄荷味兒,不全是,清冽又沉凝。
和他這個人挺搭配的。
他將袋子遞給李定原:「買大了,你要嗎?」
在此之前陸州從來沒送過李定原什麼,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李定原這人有時候真的太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