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翊淮的話很強硬,宋湘靈撇了撇嘴,聽從了。
李蕪和施長策看公子和少夫人要走,這才提著劍從里院小跑過來。施長策眼巴巴地盯著放在旁邊的那把弓,看上去很是嚮往。
容翊淮叮囑李蕪去查查那鴿子。盛京的野鴿子是種很聰明狡黠的生物,不通人情,亦很難馴。不過若訓好了用來傳信,倒是真的隱蔽不易被人發覺。
能將這樣的野鴿子訓好,想必費了不少事。肖方允是找誰訓的這隻鴿子?信鴿亦是消耗品,絕不會只有這一隻。或許查一查,也能找到些旁的線索來。
回程的馬車上,宋湘靈想起小孩剛剛眼巴巴卻硬是沒張口的神情,得意道:「看起來,施長策是真的想跟我學弓呢。」
「我既已說不許教,他自不敢再存了跟你學的心思。」容翊淮知道,她說這話,又是存了故意激他的意思。
越發胡鬧,知道他會醋,反而還更想看他吃醋。
「我還沒問你,今日為何找到這來?」他又問。
「是小蕤跟我說,偷偷聽到李蕪正吩咐人收拾別院。」宋湘靈全道出口,「我還以為,你藏了別的女人。」
身旁,男人銳利的眸子眯了眯。
「話本看多了。」他簡單利落地評價。
「哪有?」沒想到他會猜中,宋湘靈耳廓紅起來,卻還是嘴硬地反駁,「我是你的妻子,我擔心你在外面有了旁的女人,不是很正常嗎?」
容翊淮似笑非笑:「是嗎。叫聲夫君來聽聽。」
之前和她鬧脾氣的那回,他在榻上讓她以後不許再叫他的名字,只許叫夫君。他把她翻來覆去折磨許久,聽她啞著嗓音顫顫地叫,這才覺得那股似要衝出胸腔的憤懣和占有欲緩解了些。可後來兩人和好了,她還是叫名字,容翊淮終沒捨得再與她計較。
宋湘靈的耳朵都紅起來,將臉扭到一旁:「......」
「阿靈。」他忽然喚她。
「什麼?」他語氣認真,宋湘靈還以為有什么正事,剛剛轉臉,他便低頭在她唇上輕輕碰了下。
綿軟的唇相觸碰,宋湘靈眸子睜大,只覺得脊背竄上一陣酥麻感。
他無限繾綣地含了含她的唇珠,又退開些,視線描摹她微濕柔軟的朱唇,聲音沙啞道:「不會有旁的什么女人。永遠不會。」
宋湘靈這次則是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剛回了府,便見喬蕤在小院裡東張西望。
見到表哥嫂嫂一同回來,喬蕤心頭的疑問便放下了,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女人嘛!
也是,歷代容家的男子都只娶一妻,在外更是連個通房都沒有,若容翊淮敢破這個戒,就連表姨夫都會對他一通責罵訓斥的。
再看表哥牽著嫂嫂手的模樣,喬蕤忍不住笑,表哥這明明一副被嫂嫂吃定了的模樣。
笑完,她又嫉妒起表哥來。她也想牽嫂嫂的手!
見喬蕤的目光落在兩人相牽的手上,宋湘靈趕忙將將自己的手從容翊淮的掌心抽出來。剛剛下車的時候,他扶了自己一把,順勢便牽上了手,理直氣壯的。她都還沒來得及掙開。
容翊淮無奈,道:「先回小院休息,我去一趟書房。」
他轉身離開。
喬蕤便湊過來,拉上嫂嫂的手,壓低聲音問:「那院中有什麼?表哥為何不讓我們看?」
宋湘靈比她更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便認真道:「小蕤,這關係到你表哥正在追查的事情,你不要多問,更不要與任何人講這件事,明白嗎?」
喬蕤平常嬌慣了些,卻也是明白事理的,當下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連連點頭:「是,嫂嫂放心,我就當今日從未出過
府門,更是什麼都沒看見。」
「方才你們不在,我聽表姨媽說,有一張婚宴的喜帖遞了過來,表姨媽說要問問你與表哥,是否要去參加。」她又道。
「哦,是誰的?」宋湘靈問。
「不認識。」喬蕤搖搖頭,「晚間用膳,嫂嫂問問表姨媽唄。」
到了晚膳時間,崔瓷果然提起了這件事:「壽亭公之孫與給事中之女的大婚就在五日後,今日小廝給咱們府也遞了帖。翊淮,阿靈,你們可有時間前去?」
宋湘靈想,是趙玉和左盼啊。
她都快忘記這樁事了。這兩人婚事是御賜,尤其是左家,推動得尤為積極。
畢竟左盼為救趙玉而衣衫盡濕,壽亭公那邊不得不答應這婚事。而對左家來說,壽亭公的門第更是他們配不上的,若不是出了這樁事,兩家橋歸橋路歸路,實在沒什麼理由還能結親。
可是左盼大婚,她才不想參加。
容翊淮瞥了一眼宋湘靈的表情,答道:「母親,阿靈的身子還需要將養,實在不宜再去那般熱鬧擾人的場合,我也還有公務上的事情要處理,正好在府中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