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聽就是給台階的話,祝輕徵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穿,頓時臉紅:「……謝謝。」
「不客氣,禮尚往來。」
·
從機場到影視城外的酒店還得耗費將近兩個小時,祝輕徵嘗試入眠幾次,但都因為一閉眼就會想起自己剛才的丟人樣而失敗。
祁野則是在跟司機小哥侃天侃地,正侃到那會兒在機場的遭遇:「那小胖子一直抱著我的大腿不讓走,哭個不停,讓我別不要他。」
司機小哥忍笑:「別人看到肯定誤會你是他親戚。」
「是啊,旁邊好幾個阿姨看我眼神都不對了。」祁野嘆氣,「本來我以為他是跟家裡人走散了,結果你猜怎麼著,人是畏罪潛逃。」
「啊?」
「他在飛機上調皮搗蛋,把牛奶潑其他乘客身上了,怕回家挨打,趁他媽媽去洗手間趕緊跑了,可不就是畏罪潛逃?」祁野心累,「後來還當著他媽媽的面,讓我把他拐賣走,熊孩子太可怕了。」
「那他媽媽什麼反應?」
「不知道,我走的時候剛進行到抽出褲腰帶那一步。」
司機小哥愣了一下,隨即樂開了懷,聽到這裡的祝輕徵也忍不住莞爾,發出極輕的一聲笑。
祁野注意到了,側目問:「沒睡?」
「故事太精彩了,不小心聽了進去。」祝輕徵找理由解釋道。
「嫌吵嗎?」祁野自省,「後面我聲音小點。」
「沒有!」生怕因為自己而讓別人不自在,祝輕徵腰背抖了一下坐直,「是我自己的問題,坐著容易……睡不著。」
祝輕徵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心虛。
剛剛才說困,現在又說睡不著。
祁野看著祝輕徵沒忍心戳穿,雖然才見面不久,但他已經對這個人有了了解,習慣於討好別人,總是怕說錯話做錯事帶來麻煩。
這性格不好,可也不關他的事。
「哥哥,你在組裡負責哪塊?」見祝輕徵忐忑,祁野主動找個新話題。
祝輕徵稍稍歪頭看他,「編劇。」
腦海中關鍵詞觸發,祁野頓住,嘴角扯扯:「……祝輕微?」
「徵。」經常被叫錯名字的祝輕徵已經見慣不怪,好脾氣地糾正:「宮商角徵羽的徵。」
祁野沉默,此刻非常想點一支煙來緩和心裡鬱結已久的那口氣。
是你啊,天才編劇。
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仇人竟在我面前。
漂亮弟弟眼底意味不明,明顯看著不像高興的樣子,祝輕徵以為他是認錯了字覺得沒面子,幫忙找補說:「沒關係,很多人都會看錯,這兩個字確實一下子不好分辨。」
你還挺善解人意。
祁野拉平唇角,語調不陰不陽:「原來是祝老師,老師明明可以靠顏值吃飯,卻執意靠才華,實在讓人佩服。」
「才華」二字被他咬得很重,祝輕徵猝不及防被戳到了痛處,沒聽出話里的諷刺,只是表情淡下來,輕輕應了一聲。
祁野見狀在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