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是有點羞恥之心的,知道自己劇本寫得不怎麼樣。
「自我介紹一下。」祁野懶散地抬起手,態度不似先前客套,「祁野,這部戲的導演。」
杏仁狀的眼睛忽地睜大,祝輕徵驚訝:「這部戲的什麼?」
·
凌晨兩點,月朗星稀,寒風獵獵。
站在馬路邊,祁野的心情有點微妙。
他本以為自己對祝輕徵的不滿之情已經十分流於表面了,奈何對方不僅沒感覺到,還在他自我介紹完後毫不吝嗇地給出了好一頓讚美。
一個小時前。
「真的假的?這麼年輕?」祝輕徵手指捂在嘴巴前。
「年輕不代表能力不行。」祁野今年二十四,因為年齡沒少在工作里被人質疑過,所以他無比牴觸這人的反應,指桑罵槐道:「我們這行空有年紀沒有實力的人多了去了,你們編劇不也是嗎?」
就比如你。
祝輕徵:「好厲害啊,怪不得你身上有股藝術家的氣質。」
祁野:「?」
不對勁,怎麼夸上了?
「我像……藝術家?」祁野遲疑地垂眸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外套樣式普通,褲子洗得發白,在吹毛求疵的小段總眼裡最多評得上一句「還算有個人樣」。
那夸的就是內在氣質了。
哪個當導演的沒有一顆搞藝術的心,祁野飄飄然了一秒,但很快又想起祝輕徵是討好型人格,說的話可信度不高。
虛偽。
他心想。
就算誇我是藝術家,你那抽象的劇本也得改,別想偷懶。
「很像。」祝輕徵清秀的眉化開笑意,真誠在眼中閃爍,猶豫後還是忍不住小聲說:「接下來我講的話可能有點冒犯,但我想表達出來。」
祁野挑眉,果然是欲貶先褒,一會兒只要這人敢質疑一句,他也不會再客氣,肯定把劇本翻出來好好說道說道。
結果下一秒祝輕徵赧然:「你長得真的很好看,比我在線下見過的所有藝人都好看。」
祁野:「……」
慚愧之心油然而生,愈生愈旺,祁野默默靠到車窗上,想給自己來一耳光。
有點想念段司衡那張淬過毒的嘴。
真賤啊。
自己。
說回現在。
祝輕徵給自己圍好圍巾,又戴上手套,這才拉動行李箱,對祁野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