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明明給祝輕徵送過畫。
「我不是給你畫了芝麻年糕?」祁野垂頭,不解:「你還拿去當微信頭像了,人要講良心的。」
「不一樣,你沒有畫我。」祝輕徵仰臉,譴責他:「還耍了我,很好玩?」
祁野:「……」
倒真沒冤枉他,他那天的行為認真論起來是很像在戲弄別人,難怪祝輕徵記到今天。
心虛如浪潮撲來,祁野悔不當初,掌心揉揉他的頭髮低聲說:「沒有耍你,算我那天自己有病,腦子和手都抽抽,死活畫不出來。」
「清遠就能畫出來?」祝輕徵雖然腦內混雜,邏輯卻沒問題,「懂了,你們認識得早,更熟悉。」
祁野眉眼揚起。
清醒的時候又木又講禮貌,喝醉了居然會陰陽怪氣。
「什麼話,寧清遠哪比得上你?」發小該扔就扔,祁野努力辯解,「我是怕把你畫得不好看,先拿他練練手,畢竟好久沒——」
胸前傳來的抽泣聲打亂了祁野的思維,他怔了片刻。
這事傷害這麼大?都委屈哭了?
祁野慌神,嘴裡磕巴地哄:「哭什麼啊,我、我……不然我現在去畫?」
「不要。」祝輕徵搖頭,一滴眼淚甩到祁野衣領處,撤了半步用手背抹眼睛。
「怎麼了?」祁野深覺怪異,他不會蠢到認為僅一幅畫就能讓祝輕徵崩潰成這樣,邊捧住人的臉幫他擦眼淚邊焦心地猜:「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連成線的淚水湧出通紅的眼角,順著祁野的大拇指向下流淌,掛在下巴尖搖搖欲墜。祝輕徵喉間堵塞,只能不斷點頭,他一動下巴上的淚珠滴滴答答直落。
「是哪個混蛋?」發現光用手根本擦不完,祁野換上袖子,開玩笑助人調節心情:「都給我們輕徵哥哥哭成流淚貓貓頭了。」
效果立竿見影,噎住的流淚貓貓頭默默揚手,祁野眼明手捷一個格擋。
喝多了愛打人是什麼壞習慣?
「不哭了啊,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了。」祁野總算有空去拿紙巾,他將紙巾沿邊緣整齊地撕開,然後溫柔地……沾到了祝輕徵眼下。
兩條。
祁野:「嗤。」
祝輕徵:「……」
有一手,他一點都提不起勁繼續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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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斷續續聽祝輕徵哽咽一通,祁野大體捋清了。祝輕徵在京市租的房子合約本應還有半年,但前兩天房東以兒子要上學為由要收走這間學區房,限他這個月之內搬走,東西甚至都幫他打包好了,月底一到就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