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宮裡的調查結果吧,左右秦華都和秦府無關,如何都有迴旋的餘地,咱們還是以靜制動為佳。」
「好,都聽王爺的。」秦安安笑了一下,「王爺,大哥真的要外放到蘄州去嗎?還一去就是五年?」
「是要去一趟蘄州。」燕臨川點頭又搖頭,「不過沒有五年那麼久,頂多一年時間他就能回來了。」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辦嗎?」秦安安試探著問。
燕臨川端著熱茶,仿佛在清亮的茶麵上又看到了秦懷章的那副老狐狸嘴臉,他嫌棄地把手裡的茶放回了桌上,「具體什麼事現在還不能說,但這件事辦好了大舅哥往後的仕途就是一片坦途了。」
有了在任期間發現鹽湖這麼大的政績,秦明燁這小子下半輩子都會順風順水,不愧是精明謀算的右相,也不知道他籌劃了多少年。
「有夫君幫襯,大哥前途自然會順。」秦安安笑了一下。
「就知道哄我開心。」燕臨川揉了揉秦安安的頭髮,又贊了一句:「不過今年的新科狀元還真是有點能耐,竟然敢在打馬遊街第二日就把當朝大員的兒子告上巡檢司,此人身上也沒有一點小地方畏畏縮縮的氣質,倒是出挑的很。」
「王爺的意思是,此人可以重用了?」秦安安琢磨了一下,問道。
若是能拉攏也不錯,就怕有人人心不足蛇吞象,野心太大。
燕臨川勾了勾唇,「那要看他是不是個聰明人了。」
杜府好似有了防備,門口的守衛瞧著都比原來的精明不少,沈新只打聽到了一點細枝末節的事情,沒推算出什麼東西來,只得遺憾作罷。
秦寧這日去了鋪子,沈新在家倒是三不五時地就聽到敲門聲,一打開,不是有人送拜帖,就是有人送請柬,等晚上秦寧回來時,桌子上的請帖已經疊了一根手指高。
沈新見秦寧看的認真,總結道:「不是要拜見我的,就是邀請你去賞花品鑑作詩的。」
「還有邀請我的?」秦寧眼裡閃過驚詫,低頭仔細看了起來。
沈新「嗯」了一聲,想了想解釋道:「有點像村口大媽們聊閒天的樣子,只不過形式更精緻一些,有茶水,有糕點,有飯菜,有僕人。」
「我不去對相公有影響嗎?」秦寧又問。
沈新乾脆道:「一點也沒有。」
「哦。」秦寧意興闌珊地放下手中請柬,「那還是算了。」
有這時間他去街口聽大爺大媽聊八卦不更好。
「對了,我今日在鋪子裡碰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小哥兒。」秦寧語氣欣喜,「鋪子裡有人插隊的時候,他立馬出言制止,而且他口味和我一樣,都喜歡喝珍珠奶茶。」
秦寧亮晶晶的眼睛看的沈新心裡發軟,他揉了揉秦寧的頭髮,「那可以和他約著一起出去玩一玩,鋪子的生意先松一鬆手,左右還有中狀元朝廷給的銀子花。」
狀元的獎勵不光有紋銀千兩,還有上京郊外上等水田百畝,綢緞數十匹。
「有機會的吧,他說他出來一趟很麻煩。」秦寧扣了扣手指。
沈新攬過秦寧的細腰,問:「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
「就是突然想到朝哥兒一家授官後就走了,云云還那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秦寧淺淺嘆了一口氣。
「進士外放一般為地方縣令或是知州通判,一路都可以進官驛休息,而且還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到時候咱們一起幫忙好不好。」
「好。」秦寧笑了一下。
頓了一下,沈新又問:「阿寧,若是我想外放到地方做官行嗎?但我外放到了地方,你可能就不能見到你的親生父母,和他們維繫感情了。」
「相公想怎麼做都可以。」秦寧眼神清亮,猶豫了一下又問:「但這樣會不會對相公前途有損?」
「不會,外放還能更自在。」沈新笑了一下,手掌摸著秦寧的腰身輕聲說,「咱們睡覺吧。」
又過一日,大內派了一個內侍和一隊侍衛來沈家傳旨意,讓沈新進宮一趟。
沈新把袖口的荷包遞給內侍,問:「敢問大人,陛下找我何事?」
「對狀元郎來說是好事,您放心吧。」內侍捏了捏荷包的形狀,笑眯眯道,「快換身衣服,這就跟咱家走吧,別讓陛下久等了。」
那是瓊林宴一事有結果了,沈新心頭念頭微轉,換完衣服,簡單淨面,跟著侍衛的步伐,騎馬停在了宮門外。
武英殿內龍椅上的燕景帝天威莫測,地面上跪著一個打扮鮮艷、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和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敲頭侍衛,沈新一進殿內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走上前彎腰作揖拜道:「微臣沈新參加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