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覃晴開始工作,媽媽就總是以各種理由找她要錢。她雖然不回家也不親近父母姐弟,但還是經常滿足媽媽的要求。
直到一年前,她那個親生爸爸也通過媽媽來找她要贍養費。
覃晴也是輾轉得知的,她的親生爸爸拋棄她們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之後又生了三個女兒。
那一刻所有的恨都化作了微微一笑的幸災樂禍。
這就是上天送給她那個只想生兒子的生物學爸爸最大的諷刺,讓他無論怎樣不負責任地生孩子,也永遠沒有兒子繼承他的愚昧、自私和卑劣。
覃晴當然不想贍養這個所謂的爸爸。
她去諮詢了律師,律師卻說即使父母沒有撫養過子女,子女也依然要贍養父母,這是基於血緣關係而產生的法定義務。
除非她能證明父母曾虐待或遺棄她。
那天,北京下了大雪,冷得人不想出門。覃晴卻高燒40度,怎麼都退不下來。
她帶著維持了整整三年、已經搖搖欲墜的人設,獨自走在大雪紛飛的北京街頭。又在實在支撐不住的時候,撲進了某個陌生人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最後的人設崩塌就是一個多月前,她在公司樓下大堂里發瘋。
她十
一從老家離開後,媽媽就不停地給她打電話。她把媽媽手機號拉黑了,媽媽就拿別人的手機打。
直到她連續加了三天班的晚上,媽媽再次打來電話。被她掛斷後,媽媽就打她公司的座機,她把自己桌上的分機電話線拔掉,媽媽就隨機撥打其他同事的分機。
原本加班趕進度就很煩躁,騷擾電話還一直不停地響,同事們全都抱怨不斷。
覃晴沒辦法,只好接了電話,才知道媽媽帶著繼父和弟弟來北京找她了,現在就在她公司樓下。
因為樓下大堂有刷臉閘機,他們上不了樓,只能一直給她打電話。
覃晴也知道是弟弟打人那事不賠錢不行了,所以他們想像當年逼二姐回家結婚一樣大鬧公司,然後強行把她帶回去賣掉。
可即使她做好了所有準備,卻還是在媽媽一見面就對她破口大罵時崩潰了。
覃晴從來沒想過,一個母親可以用那樣惡毒不堪的話罵自己的女兒。
她說覃晴一個女孩子晚上十點多還不回家,躲在樓上不讓人上去,一看就是干不正經的骯髒勾當。
覃晴因為十一回家時被那個相親對象噁心到胃疼,所以吃完米粉就吐了,媽媽也借題發揮,污衊她是在外面懷了野種,難怪趙家都談好彩禮卻不要她了。
而她那個再過兩年就要忘了長什麼樣的弟弟似乎是得到了媽媽的真傳,他指著覃晴罵她是被人睡爛了的雞,現在回村里只有找不到媳婦的老光棍能要她了。
弟弟拍了拍自己的臉,說:「我們家的臉全都被你丟光了,我要是你,乾脆像當年那樣跳樓死了算了。」
跳樓死了算了?
覃晴在心裡冷哼一聲,她雖然跳過樓,可她不是為了死,她從開始到現在從來都沒想過要去死。
每一次發瘋逃跑,每一場顛沛流離,都只是為了向死而生。
當年,覃晴考上了高中,媽媽不讓她去念,逼著她出去打工賺錢。
她跑去村委會、教育局、婦聯,各種投訴各種鬧,可那些人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勸她回家跟父母好好溝通。
無計可施的覃晴終於在高中開學前一天的上午爬上了教育局的頂樓,並在消防員鋪好充氣墊的時候從五樓樓頂一躍而下。
那次覃晴雖然只受了點小傷,卻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她跳樓的視頻在網絡上廣為流傳。
她因此而拿到資助,順利進入高中,開始了艱辛又難捱的三年。
可是後來,她發現自己記性越來越差。
她能記住課本里的知識點,但幾年不見的人,她就會逐漸忘了對方的長相、名字和與之相處的過往。
她以為是那次跳樓傷了大腦,所以來北京的第二年去醫院做了檢查。
可一大堆檢查做下來,醫生卻拿著報告說她腦部沒有病變,讓她不用擔心。
但醫生也提醒她可以考慮心理方面的因素,或許是某些原因讓大腦選擇了部分記憶,建議她去看心理醫生。
覃晴最終沒有去看心理醫生,因為很多事她也不太想記得,忘記又何嘗不是一種新的開始?
大堂里的人越聚越多,覃晴也不想再維持什麼光鮮的人設和顏面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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