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見白洎殷面色有了笑容,心情才跟著放鬆了些,「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婢不愛吃甜的。這是奴婢專門給姑娘帶的。」
「你嘗一下,過過味就好了。太甜了就吐掉。」白洎殷坐起身,將糖遞到玉珏嘴邊。
玉珏將糖含過。
白洎殷嘆了一口氣,靠在玉珏肩上,「如今這樣也挺好的。我原先總是說想和你去大漠看看,上回去西北是帶著任務去的,匆匆一瞥。這回你我二人好好逛逛。」
玉珏側過目光看她,嘴裡甜味未散,她眼中也含著笑意。
眨眼又過一日,太陽剛升起時,馬車緩緩停下。
風揚起幃帽,露出一雙清冷的眸子來。白洎殷由瓊宿攙著下了車。
遠處站著數列人馬,卓鈞站在烏壓壓的隊列最前方,見到來人幾乎是一瞬間翻身下馬。
他單膝跪下,「殿下,您終於回來了。」
瓊宿也是先前在路上才了解到事情經過,但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觸動。她看向白洎殷,卻見白洎殷只是站在那裡,輕聲道:「不必多禮。」
不驚訝,不拘謹,也不見多少慎重,顯然是未發自內心受這一禮。
卓鈞起身,他伸過手,有人上前將一個錦盒遞至他手中。
卓鈞雙手將盒子遞了過來,「恭迎殿下回宮。」
佩刀與甲冑撞擊,身後是整齊劃一的一聲動作,與此同時呼聲排山倒海而來,「恭迎殿下回宮。」
白洎殷已經猜到那錦盒裡裝的是什麼了。她想過卓鈞會很重視血脈一事,卻並未想到這幫人竟直接要把她推到那個位置上。
「你應該知道,我如今是北昭的人。這東西不該給我。」
卓鈞動作未收,「可您身上留著雒伊的血。您是先帝尚存世間的唯一血脈,您該坐在那個位置上,為雒伊的繁榮昌盛,為雒伊子民的安居樂業。我們迷茫了太久了...」
「我並不適合做皇帝。」
卓鈞面上閃過一抹無措,「您可是因為先前的事對屬下心存芥蒂?屬下原先不知殿下身份,是以多有冒犯,還望殿下恕罪。」
白洎殷目光複雜得看了這些人一眼,同卓鈞一樣,這些人眼神里明顯是對她抱有期待的。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則,信仰觀念這種東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算了。
若是能以此未橋樑,趁機收復雒伊,也未嘗不可。何況她如今對顧扶硯實在是不放心,若是能借著這個身份,顧扶硯總不至於硬來。
卓鈞心底緊張,見白洎殷半晌未說話,一時也猜不出她究竟是個什麼心思。好在下一秒,他手上重量一輕,那隻錦盒已被白洎殷接過,連帶著心中大石落地。
白洎殷道:「走吧。」
*
卓鈞親自引路,將白洎殷帶入皇宮。
上次來這裡是在半夜,且形勢特殊,只匆匆一瞥。眼下正是白天,細看過後,發現雒伊的王宮和北昭的大不相同。
北昭宮殿格局多講究對稱,而雒伊的宮殿格局更像是某種法陣,中間是個巨大的雩壇。四周宮殿色彩極為豐富。
明明記憶力不曾見過,可白洎殷依舊覺得這個地方數不清道不明得熟悉。
用膳時,有專門的人上前拿銀針試毒,再有人提早上前試菜。
白洎殷微微側目。卓鈞見了連忙解釋,「王上勿怪,這是擔心有心懷不軌之人藉機謀反。」
白洎殷點了點頭。
她能猜到,雒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卓鈞一樣希望她過來。只是忌憚卓鈞手裡的勢力,是以不敢明著來。
如今是在雒伊,白洎殷並不是很想遵守那些條條框框,當即讓玉珏她們坐下隨她一同用膳。午膳結束,白洎殷單獨留了卓鈞談話。
「卓將軍,我不會在皇宮久待。」
卓鈞目光明顯一怔,「這是為何?您本就是王室血脈,唯一的血脈。如今除了您,無人能坐在那個位置上了。您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為何不願回到雒伊來呢?」
白洎殷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淡淡地反問,「你覺得我會是一個好王上嗎?」
「卓鈞信任您。您今日敢從北昭過來,就說明屬下沒有看走眼。何況只有您在,才能讓雒伊百姓心有所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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