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微微靠近,顧舟突然撫上了他的脖頸。
常年幹活的手指有些粗糙,喬淮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聽到顧舟道:「他今天……差點碰到你這裡。」
手指在那個地方輕輕地捻了捻,鼻尖嗅到好聞的橙花香氣……他怎麼能讓別人碰到喬淮生這裡呢?
這裡應該永遠永遠,只屬於他一個人的領地才對。
「那根棍子差點就砸倒你。」
喬淮生的皮膚很薄,指腹一用力,就留下顯眼的紅痕,顧舟喉結滾動了下,幾乎是按捺不住地因此感到興奮。
是他的痕跡,只為他留下的痕跡。
「所以呢,」喬淮生揮開他的手,「我現在是在說你,不要轉移話題。」
輕捻了下指腹的橙花味,顧舟說:「我也是在說你。」
「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顧舟目光沉沉,喬淮生總覺得他在盯著自己頸側的那點皮膚,用那惡狗看到食物般的眼神,皮膚不自覺地收縮,聽到顧舟一字一句,認真道:
「傷害你的,我都要親自動手。」
「怎麼,」喬淮生不著痕跡側過身,讓那點被按壓出的紅更多地暴露在顧舟的視線里,好像是在刻意引誘惡犬的餌肉,唇角勾了勾,「你是我養的狗嗎?」
顧舟沒有說話。
但喬淮生明顯看到他的胸膛起伏了下,蜷縮的手指收緊,眸色因此變得幽深:
「那可以只養我一個嗎?」
*
「顧舟,」喬淮生死死地掐著他的脖頸,目光赤紅,「我再問你一遍,那些事真的是你做的?」
掌下的人西裝革履,只有那雙眼睛依然黝黑深邃,像是難馴的狼,又像是一匹惡犬,靜靜道:「對。」
平靜平靜,令人厭惡的平靜,喬淮生想看他笑,想看他哭想看他求饒,想看他追悔莫及地跟自己道歉,可是他能做的只有將人狠狠地砸在牆上:「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那人嗤笑了一聲,似乎在嘲諷他這麼久的自作多情,「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因為我想要權勢,想要金錢,我之前說過的一切都是騙你的,只是因為你姓喬罷了。」
「你那些事情我其實從來都不在乎,我如果我早知道自己姓秦,怎麼會跟你在這裡虛與委蛇這麼久?」
砰!
喬淮生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鮮血從嘴角濺下來,拳頭一次次落下,直到周圍都變成一片血泊。
可是不會有人再問另一個疼不疼了。
「淮少!淮少你冷靜一點!好了淮少,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喬淮生!喬淮生!」
「喬淮生!」
「喬淮生!!!」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語氣那樣的焦急,好像再晚一點就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喬淮生微微睜開眼,用模糊的光影拼湊出人形的輪廓,身體被人緊緊地攬在懷裡,只能看到惶恐的神色和緊皺的眉頭。
原來也不是說的那樣不在乎啊,喬淮生想。
那麼……
所有的程序都會步入正軌嗎?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了嗎?
「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有人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語氣那樣的溫柔,神情那樣的著急,「我來了,我在這裡。」
終於回來了。
他等了好久,原來終於回來了。
喬淮生勾起唇角,很輕地笑了下。
終於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
「患者暫時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注意腿上的傷,不要感染。」
「好好,」旁邊的郁明連連點頭,「好的好的謝謝醫生,我們一定多注意。」
「還有,患者最近過度勞累,還有貧血症狀,一定要注意多休息。」
「醫生您說的是,等喬總醒了我一定提醒他。」
「不過……」醫生皺眉看了眼體檢報告,「他的肺部之前受過傷嗎?」
「什麼?沒有啊,我沒聽人提起過呀,喬總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