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凝結在臉上, 喬淮生看著幾人走過來, 沉悶的黑色在此刻成了無形的鐐銬。
「怎麼可能,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喬南山往前一步, 「我們對縱韁的收購是正常的商業行為,跟他有什麼關係!」
「有證據顯示,喬淮生先生將錦盛保險的資金進行違規高風險操作, 現在請配合我們進行問詢。」
「還有,喬南山先生,我們將正式通知您,在案件查清之前, 我們將對恆盛的資產進行凍結,作為恆盛的董事,請您這兩天暫時不要離開本市,隨時準備好傳喚。」
「行了喬董,」喬南山還要上前,秦之昭推著輪椅攔著他,「我知道您在訂婚宴上鬧出這樣的事不好看,但是你這樣一再阻攔,豈不是更讓大家覺得恆盛有問題?」
喬南山:「是你?!」
「當然不是,我都說了,這不是我們之間的戰爭,」秦之昭得意地回過頭,望向正朝著這裡走來的秦舟,「這要感謝我這位好侄子啊。」
「要不是他從錦城給我帶來消息,我怎麼能知道哪裡是七寸呢?」
「聽說恆盛加了那麼好大槓桿,就是等著沽空縱韁,現在資產凍結,帳應該很難還上吧,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跟銀行求情。」
「行了爸!」喬淮生拉住想要衝上去的喬南山,「不就是調查嗎?我跟你們去就是了。」
兩排工作人員隔出一條路,彬彬有禮讓出一條路:「請吧,喬先生。」
「好。」
喬淮生起身往前走。路過禮堂的時候,正好與趕來的秦舟擦肩。
錦城……
一瞬間,喬淮生突然想起,郁明的那句——
「我今天見到秦總跟莫驍的那個秘書見面了。」
秦之昭說得對。
這局是很早之前就布下的。
在他自以為是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秦舟在做些什麼呢?
「隱忍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今天過來看我摔下來?」
喬淮生冷笑一聲:「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
「果然啊,會咬人的狗,永遠都是養不熟的。」
秦舟張了張嘴:「喬……」
「別說話,」喬淮生說,「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聽到你說話。」
「我說過,你跟我之間,不死不休,」喬淮生緩緩走過去,將領口的那支玫瑰拔下來,「只要我活著,這場仗就還不算完。」
玫瑰被插進秦舟的領口,黑色西裝被白色點綴,看起來像是要出席什麼葬禮。
可今天分明是場婚宴。
秦舟死死地抓著喬淮生的手腕,將要阻止他的進一步動作,指骨沿著他手指望上收攏:「喬淮生,」
喬淮生想要將手指抽出來,卻被他死死地按在胸口,喬淮生不讓他開口,但他還是道:「你那天說的,我答應你。」
「不死不休……」秦舟說,「我會做到。」
秦舟沒有說是哪一天,喬淮生也沒有問,手指鬆開,手腕是被攥緊後留下的紅痕。
喬淮生跟著證監會的人離開了。
秦舟才終於放下了另一隻緊握著的、戴著戒指的手,指甲伸進肉里,掌心一片模糊。
*
「誰讓你動他的!」
拳頭砸在輪椅邊緣,鮮血從掌心裡滲出,秦舟一把將秦之昭從輪椅上拎出來,力道之大,像是把他掐死:「我告訴過你,我只有這一個底線!」
「你答應我過我!你只動喬南山一個人的!為什麼碰他!」
「咳咳咳……」秦之昭猛地咳嗽起來,臉上卻依然帶著獰笑,「是你先背叛我的,秦舟。」
「在錦城的時候,喬淮生想要做什麼,我不信你真的沒有看出來。」
「可是你怎麼做的呢,他一招手你就要什麼給什麼,甚至差點動手殺人,」秦之昭說,「真是白費了我這五年對你的苦心!」
「苦心?什麼苦心!」秦舟說,「你指的是,將我扔進深山裡跟狼群學血性,還是扔進賭場裡六個月學計謀?」
「我記得警告過你。」
在他去錦城的那一天,車子就停在輪椅前。
而現在,秦舟似乎沒有了再跟他虛與委蛇的打算,直接將人整個人拎了起來:「秦之昭,你應該知道,我當初為什麼答應你?」
秦之昭的身體被他狠狠地撞在牆上,猛咳了兩聲:「你要幹什麼!秦舟,你要殺了我嗎?!」
秦舟想起喬淮生今天在禮堂里的樣子,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不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