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席間坐了一會兒,那胃中那翻騰不適之感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甚了。
她悄聲對沈芙容道:「我想去趟更衣間。」
沈芙容招手喚來後頭侍立的婢女,讓她帶徐復禎去更衣房。
公主府里迴廊環繞,徐復禎跟著婢女走了好一會兒才到更衣房。
門一關上,徐復禎立刻忍不住伏在淨手台上嘔吐起來,將那杯酒液伴著席間所食的珍肴異饌一併吐了出來。
直到吐無可吐,她才覺得腹中舒坦了許多,只是腦袋還是暈乎乎的,只好在更衣房的春凳上坐了一會。
那酒勁實在是太烈,她坐在凳子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清醒了些,於是起身推門出去。
方才領她過來的婢女卻已不見蹤影,徐復禎左右望了望,均不見有侍從的身影。她怕沈芙容等急了,於是照著方才過來的記憶往回走。
公主府連廊交錯,院落布局與尋常人家不同,加上她方才飲過酒本就暈乎乎的,走了好一段竟然沒有回到方才的席間,而且還迷失了方向。
徐復禎本想找個侍從領她回去,可此處竟然一個人影也無。行至廊廡盡處,入目是一座櫳翠的假山。
正午的日光投射到她身上,令本就有些微醺的她一陣眩暈,這才意識到自己誤闖入了庭院深處。
她正準備轉身離去,卻忽然聽到假山後的涼亭上有人聲傳來:
「興元府通判那邊安排妥當了嗎?」
徐復禎心神一凜:興元府通判,那不是王今瀾她爹嗎?他跟文康公主有聯繫?
她改變了掉頭回去的想法,悄悄地靠近假山,想聽一下他們在說什麼。
「興元府不是問題。現在萬州……什麼人?」那頭的人聲音調忽然提高。
徐復禎暗道不妙——她方才走動時不小心碰落了一塊鬆動的石頭,這細微的聲音都能引起注意,他們的警惕這麼高嗎?
那頭一道清朗的聲音道:「我過去看看。」
徐復禎心中叫苦不迭,這假山不大,沒有能藏匿的地方,那頭的人只要繞過來就能發現她。
雖然她沒聽到具體的內容,可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機要政事,倘若被人發現了,非但文康公主不會輕易放過她,只怕還會連累承安郡王府。
情急之下,徐復禎連忙掉頭走回方才的廊廡,身後腳步聲漸近,即將繞過假山——
她來不及思考,推開第一間屋子的門便閃身躲了進去。
待關上門,她才下意識地觀察屋裡的狀況——這是一間又長又窄的屋子,東邊放著一張生塵的黃花梨書桌,靠牆堆著一些几案條凳,身後是一架蒙了塵的金漆點翠琉璃屏風。
好在屋裡沒有人。
徐復禎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提心弔膽起來:那腳步聲漸漸逼近了。
她知道躲到屏風後面更加穩妥,但那人此時就在近處,而她一動勢必會引發動靜,只好緊緊地貼在門後,餘光透過格子門的縫隙恰好可以看到一雙雲紋皂靴停在了門外。
徐復禎屏息靜氣,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她自欺欺人地閉上眼睛,仿佛這樣就不會有人意識到她的存在。
外頭一陣安靜。
徐復禎心頭微松,外面的人是走了嗎?
她剛要睜開眼睛,忽然耳邊「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完了。
徐復禎心想。
第30章
徐復禎只覺得全身血液湧向頭頂,大腦卻一片空白——如果現在暈過去會不會好點?
可是她非但沒有暈,五感反而更加敏銳,也正是因此才覺得分外煎熬。
門外的人踏進了屋裡。
門輕輕地關上了。
她暴露無疑。
來人帶進一陣清冽幽馨的氣息,驅散了屋裡的塵氣。徐復禎知道那人在看著她。她可以感受到兩道灼灼的視線緊盯著她,讓她原本就發燙的面頰更加燒熱。
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心如擂鼓,不知該如何應對是好。
過了良久,那人輕笑道:「你知不知道,透過格子門是可以看到你的身影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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