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遨見過的美人無數,卻很少有能將素色衣裳穿得好看的。
眼前的女郎身著一襲素白緞衫,只腰間系了一條蔥綠色絛帶,壓住了乘風而去的翩躚之感,整個人清冷得像一株濯雪的芝蘭,只是唇色稍嫌蒼白。
周遨過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人:「……徐姑娘?」
他撫掌而笑:「姑娘消失的這些時候,可知道有多少路人馬在找你?沒想到徐姑娘一現身,倒是先奔著在下來了,莫不是想跟在下續一段……」
周遨忽然停住了話頭。她現在這個樣子太纖薄了些,他喜歡豐腴的。
徐復禎對他話語的冒犯置若罔聞,開門見山道:「我要見皇后娘娘。」
周遨濃眉一挑:「皇后娘娘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
「見不見我,由皇后娘娘說了算,也不是你來決定的。」
徐復禎走到他面前,自袖中甩出一方紫檀木函,正落在周遨面前的几案上。
周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執起那方木函正準備打開一看,卻聽得徐復禎又道:「要不要看裡頭的東西,周公子最好先回家問一問令尊。」
周遨聞言慍怒。要是做什麼事還要回家跟父親商量,與黃口小兒何異?他可是堂堂從四品郎官,她這是看不起他呢!
他抬頭乜向她,卻見她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周遨反而笑了出來:「怪道我祖父說你是可用之才,今日一見,倒是信了七分。既如此,在下便做一回信使。」
徐復禎神色仍是淡淡的:「既如此,便有勞周公子了。明日卯時,我還在此處恭候公子佳音。」
周遨臉色一變,指著窗外西沉的斜陽:「徐姑娘要不要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
徐復禎卻道:「我這是急事,皇后娘娘見了,不會怪罪公子入夜叨擾的。再說了,你們周家進宮不是跟吃飯一樣簡單嗎?」
周遨啞口無言。
翌日卯時,周家的車駕將徐復禎接進了宮裡。
周皇后雖然背靠周家,然而膝下無皇子,很受呂貴妃的打壓。呂貴妃是五皇子生母,父親又是吏部尚書,還頗得聖心,可以說是皇后的勁敵。
前世呂貴妃毫無預兆的薨逝,令皇上悲慟之下徹查了一番後宮,最後證實呂貴妃確實是在睡夢中猝然離世,並無外力。
徐復禎走了一步險棋,決定借呂貴妃之死向皇后納投名狀。
她在那木函里放了一張短箋,寫了一道關於呂貴妃的密讖。
與她預料的分毫不差,皇后此時正苦於無法對呂貴妃下手又欲除之而後快,所以一看到那張短箋便立刻宣她進宮。
十月十五,呂貴妃於夢中猝然離世。
皇帝大悲,罷朝三日。有言官以僭禮為由上書反對,被杖責三十。
皇帝疑心貴妃之死有人加害,在後宮中徹查了整整半個月,並無所獲。
十一月二十,皇后宮中冊封了一位正五品的徐女史。
年僅三歲的五皇子的去處成了一個問題。
皇后既不想認下這個母族強大的皇子,更不想讓別的妃嬪撿了漏。
徐復禎卻讓她按兵不動。前世登基的不是五皇子,他的去留並不重要。
皇后已年過四十,不太可能再有子嗣。周家竟扶持一個才幹並不出眾的文康公主,而不是幫皇后物色一個好掌控的皇子,實在是令徐復禎費解。
她勸皇后把四皇子過繼到名下。
四皇子的生母本是個宮婢,母憑子貴得封嬪位,親自教養著四皇子,沒個由頭如何把他過繼過來?
徐復禎只讓皇后安心等待。
十二月,五皇子過繼到李賢妃名下。
盛安十一年二月,四皇子的生母瑞嬪病逝,五歲的四皇子過繼到了皇后名下。
經過這兩件事以後,皇后便頗為信服徐復禎。
盛安帝痴迷修道,皇后受他的影響也極為信道。她聽說平霄宮的鴻鈞道長曾欲收徐復禎為徒,更有些覺得她有道門仙根,平時竟事事依著徐復禎的意見來。
皇后並不親近四皇子,對他的教養,也一併扔給了徐復禎。
徐復禎見四皇子自幼喪母,再過一年還要喪父,與她的經歷頗為相似,不由起了憐惜之心,平時教導他更處處上心。
她雖然在京城露了面,可是從不離宮,只在年節命婦進宮時見上徐夫人和郡王妃幾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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