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錦英遞信進宮,竟是什麼也沒查出來——最開始派去的那個人發了場急病死了;再派去一個人醉後不小心跌進河裡頭淹死了。
雖然都是意外身亡,可偏偏是調查長興侯的節骨眼上出的事。
徐復禎吃了一驚,長興侯這麼心狠手辣?
可是轉念一想,她這個姑父是個安逸享樂的主,恐怕沒有那麼強的反偵查意識。
下手這麼幹脆狠辣,瞧著倒是秦蕭的作風。
可是秦蕭為什麼要阻止她的人查他爹?
徐復禎眉頭緊鎖,忽然旁邊伸過來一張紙輕輕撣了一下她的鼻尖。
她回過神來,霍巡已經在她面前坐下,微笑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方才講書的時候你都沒看過我一眼。」
徐復禎可不敢跟他說在想秦蕭。
她禍水東引:「我在想改革的事。」
霍巡捏了一下她的臉。「你在想怎麼樣讓我傷腦筋吧?為了應對你上回的那個方案,我連著好幾夜三更才歇下。」
徐復禎一陣心虛。雖然心疼霍巡,可她總不能因此放棄自己的立場。
她故意去搶他手中的紙:「那這是什麼,你的應對策略麼?」
霍巡並不遮掩,大大方方把紙遞給了她。
徐復禎展開一看,竟是以他的名義寫的一封舉薦書,推舉翰林院編修王清昀出任少傅。
「你的那位妹夫愛重名聲。你和他有裙帶關係,要是你直接提拔,他八成要推辭。不如從我這裡寫一封舉薦書過去,一來我跟他沒有私誼,可避親舉之嫌;二來我在翰林院有點聲望,反對的聲音會少一點。」
霍巡解釋道。
徐復禎心中先是一暖,卻又忽然遲疑:王清昀是霍巡舉薦上去的話,那他不就是成王那邊的人了?
霍巡仿佛看出了她的遲疑,又道:「你放心,他是我舉薦上去的,為了避嫌,是絕不會跟我多有往來的。」
徐復禎這才笑逐顏開地去摟他的脖頸,在他臉上啄了一下:「你怎麼那麼好呢!我在朝會給你找麻煩,你還願意幫我的忙。」
自從被可喜知道他們的關係後,她在弘德殿並不很避嫌了,倒是霍巡還有點不習慣地偏了偏臉。
他摸著徐復禎的頭道:「我是真擔心你。你如今在朝中玩的是驅虎吞狼,樞密使和彭相雖然聽你的話,可他們並不是你的人。你也該培植些自己人了。」
徐復禎正有此意。她的利益跟周家並不一致,依靠周家不是長久之計;而彭相又太過狡猾,關鍵時刻老是推她出來擋槍。
所以她一直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沈珺自不必說,她姨父管著的河東軍應該也可以爭取;只是京城得用的人不多,所以她才想提拔王清昀上來。而長興侯府就不必想了,秦蕭想倒戈她都不要。至於霍巡……
徐復禎抱住霍巡的手臂,將頭抵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道:「你也是我的人對不對?你在朝里是成王的霍中丞,下了朝就是我的介陵。下了朝你得幫我辦事,好不好?」
霍巡輕笑一聲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怎麼那麼理所當然呢?」
因他抬手的動作,官袍的廣袖微微褪後,露出裡頭單絲羅內衫的銀線絞邊窄袖。
徐復禎的眼神一凝。這顏色和樣式她前些時候才在姑母的興和堂見過。鶴錦閣的成衣是定製的,花色樣式都不會撞款。
原來那日乾娘說姑母給她找的夫婿就是他呀。
她立刻理直氣壯地說道:「就憑你拿了我姑母的聘禮!」
第107章
「聘禮?這個詞是這樣用的麼?」霍巡被她氣笑了。
「怎麼不是?我說了要找個贅婿的。」
徐復禎橫過眼波乜他,兩丸黑水銀一樣的瞳仁顧盼生輝,連窗外晴朗的秋色相形之下都黯淡了三分。
霍巡伸手擰她的臉頰:「當你的地下情人可以,入贅絕對免談。」
徐復禎笑著躲他的手。
下午的陽光透過紫薇枝葉斑駁地灑在琉璃窗上,秋風吹得窗外木葉簌簌地響,像是雨聲,可比雨天明朗多了。
徐復禎臉上的笑意未散,卻又忽然有感——倘若這不是弘德殿,是他們的家;這樣明快高朗的秋朝可以日日廝守在一起,而不是趁著講書中途做一刻鐘的情人,那該有多好。
她微微斂了心神,再回眼去看霍巡,原來他貼得她很近了,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頸側,像羽毛拂過帶起的癢意。
徐復禎心神一動,偏過頭去正對著他,鼻尖抵上他的鼻尖,那最後一步卻等他來邁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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