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爺交代她,幾日後長興侯府的夫人要生產,請的也是她接生。到時候如果侯夫人生的是女嬰,就把這男孩換過去。
趙婆子嚇得連忙拒絕。給多少錢她都不敢換長興侯府的孩子。
誰知那老爺笑著告訴她,他就是長興侯。
趙婆子這才放心應承下來,這種事情她也不是沒做過,只要主家默許,這錢不要白不要。
孰料那太太私下又把她找過來,另外給了一百兩給她,交代侯夫人的孩子生出來後,無論男女直接捂死,把她的兒子換過去。
趙婆子直接拒絕了。孩子死了,她的招牌不就砸了嗎?得加錢。
那太太又給她添了一百兩。
過了幾日長興侯府果然把她請了過去,那侯夫人竟然還是早產,她手下故意慢了點,孩子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沒氣了。
雖說這事情是辦成了,後面也沒鬧出什麼動靜,但趙婆子到底心虛,便不再去慶安坊那邊接生了。
饒是早就料到其中會有隱情,可聽那老頭說起來,徐復禎還是氣得渾身發抖。
三百兩銀子就買了一條人命,那是姑母辛辛苦苦懷了八個月的孩子啊!
她震怒之餘把桌上一套茶盞全掃到了地上去。
那老頭被滾燙的茶水濺了一身,戰戰兢兢地替自己分辯:「這是那挨千刀老婆子做的事,我半點不知情,事後才聽她說起來的,姑娘可千萬別遷怒到我頭上啊!」
徐復禎壓著怒氣瞟了他一眼,讓人進來把他帶下去了。
錦英進來看到一地的碎瓷,緊張地望向徐復禎。她沉著臉,兩道秀眉緊緊擰在一起。
錦英從沒見過她這麼難看的臉色,不由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你沒事吧?」
徐復禎深吸了幾口氣,讓錦英打了盆冷水進來。
她將臉在水裡浸了許久,終於恢復了冷靜,卻又注意到一個細節:
姑母那時候可是早產,長興侯怎麼提前幾天就知道她要生產?除非早產就是長興侯故意刺激的。
她原本只是想把秦蕭解決掉,讓姑母親生的孩子承襲爵位。現在好了,秦蕭、長興侯、謝氏,一個都別想好過!
在動秦蕭之前,她要讓姑母知道整件事的內情。免得她收拾秦蕭時姑母幫他求情,更為了提防秦蕭逼急了對姑母下手。
她知道姑母對秦蕭一直視如己出,雖然讓她知道這個真相很殘忍,可是不說的話,對她那個沒出生的孩子又何其不公平呢?
徐復禎還注意到秦蕭出生那會兒謝娘子是住在歸義坊,現在卻住在離侯府更近的保寧坊。
她是為了更方便見秦蕭嗎?這謝娘子很會拿捏人心,她在秦蕭的成長過程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她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謝娘子。
她讓錦英安排人去
歸義坊和保寧坊周圍調查那謝氏,尤其調查她從前跟秦蕭的接觸。
錦英有些疑慮:「這樣很容易被世子發現的。」
徐復禎給她打包票秦蕭發現不了。
她轉頭回到宮裡,以汛期防洪為由,打發秦蕭到河北路各州府巡檢堤壩去了。
原本這種事也用不著工部侍郎親自上陣,可因去年大名府決堤一事,倒沒人對她的安排有異議。
秦蕭一走,徐復禎立刻開始琢磨如何收拾他。
就算爆出了長興侯當年私養罪奴的事,最多也是取締秦蕭的世子之位,卻影響不了他的仕途。對他這種官階的臣子,非得有確鑿罪證才能革職。
她翻查了秦蕭歷年的公務文書,發現他的確有點本事,手上的事情都做得特別出色,唯一能被彈劾的地方就是當初蜀中鐵器案對成王的包庇。
可是要以此為由彈劾他,那豈不是明擺著跟成王撕破臉?
秦蕭背靠著成王,給他捏造罪名是行不通的。那她就只能圍魏救趙,在別的地方打擊成王,逼他獻祭秦蕭。
她想到拿來開刀的人就是王岸祥,成王從前在蜀中時就已格外重用他。這王岸祥雖有些本事,但他作風極壞,連親女兒都能許給上司做續弦,光這一點就能參他一個勾連之罪。
她叫來常泓,讓他安排人彈劾王岸祥,挑個無從辯駁又隨時可以收回的罪名,她要留著跟成王談條件的。
常泓領命而去。
徐復禎覺得自己人就是好用。從前彭相在的時候,想讓他做點什麼都得大費周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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