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年推了推,沒推動,還是旁邊的傅言拉了一把,葉治才想起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但還是一臉泫若欲泣地看著人,「長官,沒有你,我們可怎麼活啊!」
靳年揉了揉眉心,醒來時的輕鬆徹底不在,被他哭的煩躁,「行了,我又不是死了。」
他擺手,「你先回去吧。」
「長……」葉治還打算說些什麼,對上靳年的凌厲的眼刀,瞬間噤聲,正襟道,「是,長官。您早點休息,早日康復,最近堆積都事物有點多,需要您處理。」
靳年無語地勾了勾嘴角,「知道了,滾!」
「好嘞。」
看完了整齣戲的傅言覺得有些新奇,並對靳年「上將」的身份有了些實感。
也是已經有了權力地位,並被人信賴和追隨的人了啊。
靳年將視線落回傅言身上,「你也出去吧。」
可惜,傅言沒有聽從他的安排,而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椅背朝前,一臉無辜,「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靳年皺眉。
「我給教官做了疏導,我們的匹配度高達90%以上,我為什麼不能成為教官的嚮導?」傅言似乎是真誠發問,但他的眼睛衝著靳年微挑,透露出那麼點不正經來。
「而且……我也很喜歡教官。」
靳年語塞,臉上的表情微變,耐下性子道,「你也聽到了,我沒有找嚮導的打算。」
傅言手搭在椅背上,輕輕托著下巴,「為什麼?是……因為……傅言上將嗎?」
「其實……」傅言從椅子上下來,邁步到人的身邊,輕握住人的手腕,正要說什麼。
突然——
一縷似有若無的精神力絲探了進來,傅言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心裡咒罵,僵硬地改口,頗有些豁出去都架勢,「我……可以做傅言上將的替身。」
「把我當他的替身吧,教官。」
「你瘋了嗎?」
如此驚世駭俗的話,靳年覺得這人簡直瘋了,猛地甩開人的手,結果被人越握越緊。
傅言眼底深情地仿佛他們是上輩子的情人。
「教官,我也是傅言,你可以把我當做『傅言』上將,我不介意的。讓成為你的嚮導吧,不要繼續做黑暗哨兵了。」
最後一句話,也是傅言最想說的,他不想靳年再這樣損耗自己的生命力了。
他,會心疼。
察覺到人眼底的傷感,靳年突然失了聲,這真的是一個見過幾次面的人,會有大收穫情緒嗎?
「你……」
「教官?」傅言眨了眨眼,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靳年壓下那驚世駭俗的想法,心裡自嘲,他可能也是瘋了。
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就是傅言啊?
他已經死了。
靳年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再掙扎要從對方手裡掙脫,輕輕揉了揉發脹的額角,他嘆了一聲道,「不是他的原因。」
「那是什麼?」傅言眉頭微跳,沉下了聲音,重複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和人綁定一種關係。」
靳年的聲音像是被風吹過來的,有些失真,「這種嚮導和哨兵的標記,一輩子綁定在一起,一方的離開會給另一方造成深刻的影響……」
他再次堅定地重複,帶了些鄭重地看著人,「我不想要這樣的關係。」
傅言對上了對方紅色的瞳孔,在裡面發現了微不可查地痛苦。
如同泣血。
傅言瞬間啞了嗓子,雙唇嚅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或許是怕人尷尬,靳年勾了勾唇,「我自己也很好不是嗎?」
他用手掌揉了揉傅言的頭,這一刻靳年竟然有幾分溫柔,分明這個詞從來都和他不沾邊,他循循善誘著,「你還年輕,會找到屬於你的哨兵的。」
「我……」他頓了頓,自嘲般勾了勾嘴角,「就算了。」
如果承諾不能遵守,如果註定身邊的人都會離開,那就孑然一身吧。
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本來……
就一直都是一個人啊……
第18章
「我不同意!」
靳年落寞的眉眼刺痛了傅言的心,想也沒想拉住人的手腕,將人禁錮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