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影十三忿忿不平,倒掛在窗外驟然出聲,嚇了宓安一跳。
景煦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一驚一乍的做什麼,你不是去跟人了?」
影十三翻進屋裡,行了一禮:「主子恕罪。那人與一個穿紅褐色衣服的男人見了一面,只說了句『告訴杜堂主,已經擺平了,答應我家老爺的事別忘了』。」
喬澤蘭激動道:「那就是南興樓的人!」
「想必他口中的杜堂主就是這個杜天德了。」景煦讓影十三滾回房頂,說道,「姑娘放心,一會你去將你女兒接來,這幾日你們且安心住在清雲客棧。」
「清雲客棧?」喬澤蘭不放心地問道,「聽說那是朝青的產業,南興樓對朝青很是忌憚,安全是安全,只是太貴了……」
「無妨,銀子我出。」宓安道,「姑娘倒是很清楚這些門派間的恩怨?」
「不瞞貴人,我夫君略懂拳腳功夫,他生前曾想加入南興樓,常常提起各個門派,聽多了也就記住了。」
「原來如此。」宓安笑道,「先安心住下吧,南興樓在預川聲望頗高,殺一個杜天德治標不治本,待我們從長計議。」
喬澤蘭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行了一禮:「多謝貴人。」
景煦派了兩個暗衛護送喬澤蘭回去,宓安丟給他們兩個銀鈴:「拿著這個。」
幾人走後,景煦好奇道:「那便是阿宓上次提到的銀鈴?」
宓安點點頭:「好用的很。」
「也給我一個。」
宓安好笑道:「那是下屬對暗號用的,你要來做什麼?」
景煦理直氣壯道:「要來好看。」
宓安翻他白眼:「幼不幼稚。」
「那阿宓給暗衛幾個,順便教教他們怎麼辨別暗號。」景煦托著腮沖他笑,「都是一家人了。」
宓安想了想,點頭道:「可以。你讓暗衛拿著令牌直接去朝青拿就好,暗號的話找……預川是誰在管事來著?」
想了好一會兒,宓安才道:「忘記了,總之拿著令牌去,管事的自然會露面的。」
景煦幽幽地看著他,宓安與他十分默契,笑道:「你想的沒錯,這邊也麻煩昭王殿下打理一下了。」
「雖是都是小事,到底也是隱患。」景煦嘆了口氣,「京城那邊亂接殺人生意,預川這邊又是什麼事?我猜八成是收錢裝瞎了。」
朝青規矩森嚴,不可為惡,對普通百姓能幫則幫。只是天高皇帝遠,在預川立足的朝青,自然不像在宓安眼皮底下那樣聽話謹慎。不作惡,但也不作為。
「只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南興樓到底盤踞此地多年,朝青要插手需費很大功夫。」景煦道,「既有錢拿,又不必幹活,傻子才乖乖聽你的。」
宓安笑了下,語氣冷漠:「南興樓作惡多端,朝青管事不可能不知。卻連封信都沒給過我,真是好樣的。」
「怎麼,青安公子要親自回朝青看看嗎?」
「未嘗不可。」宓安拿起面具,「現在就去。」
預川的朝青就在清雲客棧內,與京城的清庭樓是一模一樣的機關構造,都是宓安親自設計的。景煦每來一次都要感嘆一次這機關的靈巧周密。
見二人非富即貴,清雲客棧的掌柜迎了過來:「二位客官可需要雅間?」
清脆的銀鈴聲響起,掌柜按下心頭驚訝,語氣更加恭敬:「原來是貴客,請隨我來。」
暗門之後,預川的管事已經候在此處,見到二人垂首行禮:「見過二位主子。」
宓安的聲音清朗冷漠:「清泉?」
「正是屬下。」
宓安輕車熟路地進了正堂,開門見山道:「南興樓欺壓百姓之事你可知曉?」
清泉跪了下來:「屬下該死!」
景煦失笑:「你手下的人認錯倒快。」
許是當年宓安的手段如噩夢般深入人心,朝青的人個個都對這位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主子又敬又畏,宓安其實很好說話,但若是有人不服管教違反規矩,必然生不如死。
宓安輕輕瞥他一眼,道:「也是你的手下。」
景煦笑著搖了搖宓安身上的銀鈴,語氣毫無波瀾:「該交待的詳細交待,這幾日你就先待在這裡,我記得朝青是有地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