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外出打仗幾年未歸,卻巴巴給小姐送賀禮,這就惹人遐想。
輕雲往院子裡瞅了一眼,「小姐牙疼好些沒?可睡下了?」
淡煙臉一紅,朝屋子裡瞅了一眼,小聲道:「小姐好像同姑爺重歸於好了。」
*
屋裡。
帳內被悶得雙頰緋紅的紓妍揉著自己的頭,氣惱,「大人這是做什麼,都扯到我頭髮了!」
端坐在涼簟的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要穿成這樣這樣見客嗎?」
紓妍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今日著得過於清涼,趕緊拿薄衾遮住自己的身子,又想起他方才都盯著她瞧了小半個時辰,壓根沒有提醒她,愈發羞惱,「那大人還盯著我瞧!」
話音剛落,一貫端莊持重的男人:「我是前夫。」
紓妍:「……」
這隻道貌岸然的老狐狸!
裴珩問:「牙齒可還疼?」
她輕哼一聲,「不要大人管!」
裴珩見她有力氣鬧脾氣,想來無大礙,實在不宜多待,自一旁的矮几上拿過自己的玉扳指戴好,又穿好靴子,起身理了理皺巴巴的衣擺。
臨行前,他回頭望了一眼裹著大紅鴛鴦錦,似雪堆出來的嬌娃娃,「我今日都待在書房,若是待會兒不舒服再叫人去請我。」頓了頓,又道:「若是悶得慌,也可去我書房坐坐。」
「大人的書房不是不喜旁人進?」十分不領情的女子神情蔫蔫地,「更何況大人又不是藥,我尋大人又有何用?」
裴珩又問:「可有什麼想吃的,我讓人出去買?」
一聽到好吃的,她眼神終於亮了些,「想吃甜的。」
裴珩:「……唯獨這個不許!」
她撇撇嘴,「那大人還問。」
裴珩活了將近三十年,還未見過如此小性之人,哄了好半日一句好聽的話也無。
若是自己的弟弟不聽話,恐怕早就被他摁在床上一頓好打,可偏偏又奈何她不得。
也不知是不是哄出癮來,他道:「我待會兒去叫人去尋些新鮮的瓜果送來。」
方才還使性子的小女子一聽這話,立刻彎眉淺笑,嬌聲嬌氣,「多謝裴不許大人,裴不許大人萬福金安。」
裴珩這才出了屋子。
守在門口的淡煙與輕雲見自家姑爺衣衫似乎有些不整,皆紅了臉。
外頭還在飄著細密的雨絲,淡煙忙遞上一把傘。
裴珩伸手接過,吩咐,「好好照顧你家小姐。」言罷,撐開雨傘,大步邁進雨幕里。
淡煙與輕雲立刻入了屋子打算收拾殘局,誰知小姐好好地坐在床上,除卻面頰微微有些紅,絲毫不見與公子行房的痕跡。
淡煙上前一步,有些好奇,「方才小姐同姑爺可是和好?」
躺在涼簟的紓妍不解,「何意?」
淡煙只好把話說明白點,「方才姑爺與小姐躲在帳中,不是同姑爺和好?」
「還說呢,老狐狸壞得很!」紓妍想起老狐狸盯著自己瞧了好一會兒面頰又燒了起來。
淡煙瞧她的神情,一時也猜不透姑爺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又聽小姐一臉高興。「我想起些過去之事了!」
淡煙聞言心裡一顫,「小姐想起什麼了?」
紓妍將自己想起的畫面說與她聽,末了,輕哼,「老狐狸不承認打我!」
淡煙聽得面紅耳赤,想起那天夜裡姑爺叫了兩三回的水,幾乎折騰一宿,小姐第二日醒來腿都在打顫。
小姐竟然想起這些來,也不知是福是禍,又見小姐巴巴望著自己,硬著頭皮道:「姑爺沒有打過小姐,不過是閨房之樂罷了。」
紓妍驚詫,「還有這樣的閨房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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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裴珩一路出了瀾院,剛出二門,早就侯在此處的書墨迎上前去,道:「縣主請公子過去一趟。」
裴珩邊走邊問:「可說了什麼事兒?」
「並未說什麼事,」書墨想了想,「只說讓公子立刻過去一趟。」
裴珩微微蹙眉,轉身朝正院行去。
這會兒雨水漸密,天色愈發暗沉,他到正院時,雨水微微濕了鬢髮,一張白玉似的臉有些迷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