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行地壓下去,嗓音有些低沉:「全部。」
第44章
紓妍抱膝,把臉進雙膝間,滿頭濃密的青絲散落在兩側,遮住了雪白的面頰。
大約過了半刻鐘的功夫,她悶悶道:「他就是我上回說的那個朋友。」
裴珩:「只是朋友?」
紓妍抬起頭來,「他還是我的戀人。」
儘管早有預料,可裴珩聽到「青梅竹馬」四個字時,指骨捏得咯吱作響。
紓妍並未察覺到他的異常,自顧自說道:「我認識他那年十二……」
說起來,至今已經有六年了。
不過,在紓妍的記憶中,時間也不過堪堪過去三年而已。
那一年,紓妍因裴珩的緣故,一個炎炎夏季都被的爹爹關在書房裡讀書寫字,記恨了他一個夏天。
直到回到青州,才終於獲得自由,迫不及待地就想到處撒野。
當然,她絕不會告訴他。
畢竟,他根本就沒有認出她。
「他是我爹的黑甲騎,我爹要舉辦一場馬球賽,特地拿了一把他最愛的弓箭做彩頭……」
這樣的熱鬧她必定是要參加的,她不但要參加,還想要在此場比賽中拔得頭籌。
可馬球隊又不只她一個人,於是求著爹爹將自己的親衛隊——黑甲騎借給自己。
青州無人不知,龍虎大將軍手下有一支由百人組成的親衛隊,各個驍勇善戰,以一擋百,乃是一支精銳之師,且是私衛,只聽令於大將軍。
爹爹起初罵她胡鬧,後來架不住她撒嬌,於是讓她從中挑人,但也只准挑一個。
而傅承鈺便是其中之一。
上百個訓練有素,全身玄黑如墨的黑甲騎排列成行站在她面前,可她偏偏卻一眼在隊伍中挑中他。
烏黑的發,濃黑的眉,雪一樣的膚,花瓣一樣的唇。
那對湛然若神的漆黑眼眸里在太陽底下熠熠生輝,簡直漂亮得不像話,哪裡像在戰場上廝殺的黑甲騎。
爹爹見她挑中傅承鈺,笑道:「此子將來前途無量,不愧是我沈雲的女兒,有眼光!」
紓妍高興得不得了。
她爹甚少誇人,能得她爹這樣的褒獎,絕不會差。
後來果然如父兄所言,他明明都沒練習幾天,一到賽場上竟然將整個西北的貴族子弟比了下去。
那一日,幾乎在場所有的少女的眸光都集中在賽場上所向披靡,意氣風發的玄衣少年身上。
賽事結束後,紓妍的這一隻馬隊毫無懸念地奪了冠。
她將彩頭親自送到他手裡,熱情邀約:「你馬球打得這樣好,來給我當跟班好不好?」
在青州,能給她沈六小姐當跟班,那是他的無上榮耀。
誰知他卻絲毫不領情地拒絕。
裴珩聽到這兒幾乎可以猜到故事後來的發展。
一向驕縱的大小姐碰到了硬骨頭,定然要千方百計征服對方。
果然,她道:「我從未碰見那樣的人,就很不服氣,於是見天地往軍營里跑……」
裴珩冷冷問:「你爹就不管你?任由你一個姑娘家跟著他跑?」
自然是要管的。
但是紓妍總是打著去見哥哥的名義,她爹也不能不讓她見哥哥。
她爹爹還同她說:「那是一匹野心勃勃的狼,一心只想做草原之主,你馴服不了他。」
紓妍那時年紀還小,還不知一個立志要做大將軍的男人野心究竟有多大,一心想著馴服他。
大概往軍營里跑了半年,她與他已經很熟了。
他只要有空便會領著她去草原上賽馬追兔子,聽她抱怨討厭的人,絕大多數他都沉默地聽著。
直到有一回,她偷了她爹的酒跑到軍營里尋他,與他躺在草原上吃酒看星星。
他多吃了兩杯酒,同她說自己的身世。
他說他母親上了一個男人的當,以為跟著那個男人能夠過上好日子,不曾想竟是給那個男人做見不得光的外室。
那家的主母很厲害,時常趁著那個男人不在就上門欺辱他娘親。
他說起這些事時,眼神里流露出濃濃的恨意。
也是那一回,她得知他叫傅承鈺,是他娘取的名字。
原以為他連名字都願意告訴她,必定是願意做她的跟班,誰知第二日他矢口否認做她的跟班。
這大概是紓妍出生以來,堅持最久的一件事,沒想到半年過去一點兒成效也無。
她二哥哥還笑話她,連一個跟班都哄不來。
哄不來便哄不來,她再換一個就是,那日過後,她讓她爹從軍營里重新挑了一個漂亮的少年給她做跟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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