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還是這麼涼。」穆謙把這雙手握住藏回被子裡,在人發頂吻了一下,才道:
「咱們從京畿回來那次,他便被仲城揪出來了。這些年他安分守己並無逾矩,伺候盡心,也沒做什麼吃裡扒外的污糟事,我一心軟便留下了他,也未聲張他的身份。當初寒英離開西境,我把他送給你,想著既然是顆棄子,離開了我身邊,穆誠徹底死心,這條線也就斷了,我想尋機與你挑明,讓你將人徹底收服,屆時就能完全為咱們所用,誰曾想,人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我身邊,這顆棋子又被穆誠派上了用場。」
臉不給摸了,黎豫也不氣餒,就與穆謙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十指相扣,「當年如阜城外,咱們被胡旗刺客偷襲,銀粟捨命引敵,身受重傷,僥倖才撿回了一條命,那番情誼不似作偽。」
「所以,我才一直留著他,要不然他早就不明不白死在北境了。」穆謙感受到黎豫手上的力道,便回握一下,這種感受他懂,他的阿豫仍在患得患失。
「那你當初怎麼這麼好心把人託付給若素師兄。」
穆謙轉頭,瞅了瞅眼前這個非要跟自己擠在一個枕頭上的小腦袋,笑道:
「我又不傻,大戰當前哪能自斷臂膀。這不是黎先生當年出府時給留了三個妙計,第三個一直沒機會使,就想著對付銀粟背後的大魚!只不過那會子事情發生的太急,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銀粟能倒戈,只想著穆誠待肖若素親厚,把銀粟放在肖若素身邊,但凡銀粟能知道個一星半點消息或者有一瞬的念頭偏著我,就比他跟著上戰場強,畢竟敵我力量懸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真沒差別。」
黎豫自己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如今發現恩威並濟這一套也讓穆謙玩明白了,頗為欣慰的笑道: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咱們一根筋的晉王殿下終於也學會動腦子了。」
這句「晉王殿下」完美的回敬了方才那句「黎先生」!
穆謙得意洋洋,「端賴先生你教得好。」
「光會耍嘴,束脩呢?」黎豫笑嘻嘻的,然後從懷裡摸出玉墜子丟給穆謙,「不僅不給束脩,還從我這裡討了好東西去,討便討了,竟拿我的東西來當嫁妝,羞也不羞。」
穆謙素來臉皮厚,見墜子又回來了,當即美滋滋的接過,往頭上一套便掛在了脖子上,「把我賠給你還不成?」
穆謙說著,就低頭去親黎豫的耳垂,黎豫被他弄得發癢,笑著去推人,念著穆謙斷了腿,他自然不敢使力,只輕輕推了一把,落在穆謙眼裡那就是欲拒還迎,穆謙打蛇隨棍上,兩個人嘻嘻哈哈,你戳戳我,我逗逗你,鬧了好一會兒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