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有些重量的肉乾,哪怕她手中握著一根羽毛,也會成為殺人利器。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鳳西爵靜靜觀察著人群的動向。
姜歲歡丟下來的兩把肉乾對大多數人而言並不具備攻擊性。
然而有人卻是例外,便是扮相絕美的那個花旦。
從皇城司出現直到現在,花旦始終隱於人群不動聲色。
直到兩把肉乾被拋下來,他敏銳的從花旦的反應中看出了不尋常。
一手指向目標人物,鳳西爵對兩旁下令,「奸細是他,抓活的。」
樓殿和沈確都是人精,只詫異了一瞬間,便心領神會了主子的意圖。
躲在人群中的花旦以為自己隱藏得夠深,沒想到暴露得這麼猝不及防。
一把摘去頭上的點綴,與飛撲過來的皇城司眾侍衛纏鬥到一起。
本以為這個奸細在劫難逃,沒想到他的功夫出神入化,以寡敵眾,竟不落下風。
幾十個回合斗下來,樓殿和沈確再不敢輕敵。
一旦放跑這個奸細,他二人就別想在京城混了。
眼看處境越來越危險,花旦意識到再不脫身,勢必會被瓮中捉鱉。
忽然從袖袋內抖出一隻玉瓶,彈開瓶口,一片白色煙霧在面前瀰漫。
趁樓殿等人被霧氣迷眼時,花旦騰空躍起,朝棚頂的方向竄了上去。
好一手輕功!
看著煮熟的鴨子不翼而飛,樓殿和沈確意識到這次的對手不簡單。
他二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又帶著數十名受過極限訓練的侍衛。
竟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花旦?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完全超乎眾人預料。
只見已經「飛」走的花旦慘叫一聲,毫無預兆地從半空摔下來。
侍衛們豈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抓捕機會,呼啦一下圍過去,在對方來不及反抗時,將他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
起身踱步到花旦面前,鳳西爵居高臨下看著這個階下囚。
「南楚大名鼎鼎的影子細作赫連玉以這樣的方式被捉拿,此刻一定很窩火吧。」
普通百姓不知曉赫連玉究竟是什麼人物,居於二樓的姜歲歡卻對這個名字有所耳聞。
細作中的頂尖兒人物,如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從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隱於大晉市景為南楚提供重要情報。
原來鳳西爵大張旗鼓要抓捕的,竟然會是這號人物。
赫連玉以屈辱的方式被壓跪在地,他面帶不甘地瞪向鳳西爵。
「你憑什麼篤定我是南楚細作?」
第16章 八百個心眼
鳳西爵笑著,然而笑意卻不達眼底。
「麋鹿作為南楚的圖騰,曾在數百年前被奉為守衛家國的神明。你們祖先定下規矩,南楚子民,世代不許以鹿肉為食,犯忌者,死後不得入祖墳。」
沈確和樓殿不約而同地望向二樓。
竟是他們看走眼了。
還以為那女娘是孩子脾氣,被主子激了幾句便不知天高地厚的拿肉乾砸人。
原來砸人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肉乾引出南楚細作。
可是,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她怎會與主子配合得那麼天衣無縫?
主子只說要抓南楚細作,她便反應迅速的利用肉乾引敵上鉤。
一連砸下兩次肉乾,別人只當看了一場笑話,只有赫連玉對肉乾的襲擊避之不及。
大晉朝沒有不吃鹿肉的習慣,姜歲歡朝人群方向砸肉乾時,連續兩次強調這是鹿肉。
第一次被砸,他面露忌憚可以說是巧合。
第二次被砸,鳳西爵從他眼底捕捉到了忌憚,也認定此人便是皇城司要抓捕的終極目標。
赫連玉心中很難不恨,對他而言,砸過來的不是肉乾,而是被他們南楚信奉的神明。
想到自己此刻的處境,赫連玉面帶凶色地瞪向姜歲歡,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
「扮豬吃老虎,可真是被姑娘演繹得淋漓盡致。」
姜歲歡手捧碗碟,悠然自在地吃著肉乾,邊吃邊說:「與鹿肉相比,牛肉才是我的最愛。」
意識到被狠狠算計的赫連玉怒火中燒,「無論你姓甚名誰,這張臉,我記下了。
鳳西爵當胸一腳踹過去,力道之大,讓赫連玉當場口吐鮮血。
「記不記下又如何?落我手裡,這輩子休想再重見天日。」
朝皇城司一眾下屬做了個手勢,不帶任何感情的命令,「帶走。」
赫連玉被捆成個粽子帶走了。
一同被帶走的,還有如意樓的老闆司辰,以及與赫連玉同台唱戲的幾位戲子。
司辰忍不住為自己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