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一邊繼續努力,一邊伸手去夠桌子上的紙巾盒。
就在手指碰到紙巾盒的同時,另一隻手掌心忽然感到一陣黏熱。
不要哇,這樣會弄得到處都是的!!!
再等一秒,拜託拜託。
陳則眠抓著紙巾回過身,正對上一雙幽暗黑沉的眼眸。
第60章 第 60 章 ……【營養液滿十四萬加……
看著陸灼年黑沉的雙眼, 陳則眠心跳都停了一瞬。
陸灼年居然醒了!!!
怎麼偏偏這時候醒了!
我死定了,我完了, 我被抓現行了。
和陸灼年對視的剎那,陳則眠甚至已經想好了遺言。
陸灼年注視著他,開口吐出一個字:「紙。」
陳則眠倏然回神,趕緊把紙巾遞過去。
陸灼年用一種難以形容的、很厭惡的眼神,冷眼看著自己。
陳則眠很擔心陸灼年一怒之下大發雷霆,趕緊從對方手裡拿過紙巾,用乾淨的紙卷好,拿到衛生間扔進馬桶里沖走了。
然後,他打開水龍頭, 用洗手液洗了好幾遍手。
洗完手,陳則眠打開窗戶。
寒冽的風吹進來,很快吹散了空氣中的氣味。
客廳里, 陸灼年已經整理好了衣服, 但臉色還是非常難看。
不是生氣或者憤怒的那種難看, 而是蒼白脆弱、帶著點厭世和想死的那種難看。
短暫的爽快過後, 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失控感。
陸灼年開始了自我批判。
他對自己有著極高的道德要求, 不允許自己向欲望低頭, 退化成動物, 但他的病卻令讓他難以自控。
這種感覺很糟糕,僵持與撕扯感在這一刻到達巔峰。
他因沉溺快感而內疚慚愧, 更加厭棄自己的不受控制,卻又食髓知味般, 一看到陳則眠就忍不住想入非非。
旖旎念頭在腦海閃過之後,他又為會那些不該產生的骯髒念頭繼續譴責自己。
陳則眠問診時就曾聽醫生提起過,性.癮患者很容易陷入『渴望-行為-後悔』的循環。
但真見到陸灼年這樣, 還他是有點手足無措。
陳則眠走過去,還沒說話,門鈴突然響了。
陸灼年眼珠轉向門口,如同被驚擾的野獸,眉眼間划過一絲兇狠的凌厲。
「是醫生,你剛才暈倒了。」陳則眠小心翼翼地說。
陸灼年聲音嘶啞,冷酷地拒絕任何幫助:「讓他走。」
陳則眠很擔憂地看了陸灼年一眼,隨即走向玄關打開門,客氣地將醫生請走了。
回來的時候,陸灼年還坐在地上。
陳則眠預感到自己可能真的惹了大禍,誠惶誠恐地走過去道歉:「陸灼年,我……」
陸灼年伸手握住了陳則眠胳膊,示意他什麼都不用說了。
於是陳則眠就沒再說話,只握著陸灼年的手,安靜地坐在一旁,抽出酒精濕巾給他擦手。
陳則眠擦得很仔細,專注地猶如在擦拭那些精密的槍械,每一根手指都認認真真擦了兩遍,連指縫都沒有放過,擦完還低頭聞了聞,確認沒有半點異味,才把那些用過的濕巾收在一起,裝進了垃圾袋。
陸灼年放任自流般沒在做任何掙扎,只垂眸看著陳則眠動作,手指偶爾會痙攣性的一抽。
在陳則眠繫緊垃圾袋之前,陸灼年找了個角度,把保溫杯扔了進去。
陳則眠忍不住笑了一聲。
陸灼年冷冷道:「你還有臉笑。」
陳則眠嬉皮笑臉的:「你為啥要把它扔了啊,還能用呢。」
陸灼年露出一種特別嫌棄的表情,勉為其難的吐出一個字:「髒。」
陳則眠說:「不髒,沒用那個。」
陸灼年喉結不自覺滾了滾,轉眸向陳則眠看去。
陳則眠完全沒有注意到陸灼年充滿侵略性的眼神,還沒心沒肺地解釋了一遍。
陸灼年定了定神,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像那些細節,刻意將注意力轉移其他地方。
他又瞥了陳則眠一眼。
陳則眠發現放不進去的時候,確實是硬往裡面懟了兩下,但關於這點是打死也不能認的,故心虛反駁說:「沒有,我沒有硬往裡面放,你憑什麼這麼說。」
陸灼年眉梢緊蹙著皺了皺:「疼。」
陳則眠偷偷觀察陸灼年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哪兒疼?」
陸灼年面無表情:「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