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看了一眼,沒有找到626所說的容器,只有玦蒼白的脖頸上閃過一道銀光。
他伸出手,發現那是一個用容器做的簡陋的吊墜,吊墜繩被'乾涸的血粘住,和斗篷一起貼在皮膚上。
荊榕將吊墜直接從連接處裁斷,隨後將玦被弄亂的衣領整理好。
626沒來得及阻止時,荊榕就用拇指頂開了容器的密封塞。
一片墨藍色的晶體融化在了荊榕的手背上。
荊榕看著它:「這是什麼?」
626:「哥們你下次動作別這麼快……算了,也沒事,我想它就是高危實驗體在監獄取走的那個樣本,不過它現在和你融合了。」
荊榕說:「裡面是什麼?他還能拿回去嗎?」
626說,「這是一片很小的精神力碎片。和你融合後,就相當於你替他保管,以後還是可以分離的。」
荊榕瞭然:「知道了。」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它蓋在玦的身上,隨後抱著他站起身,朝最近的一支部隊走去。
部隊的頭領是一名中尉,在看見荊榕靠近時,他們已經全員整理好了列隊,等待來自面前這位裁決者的命令。
荊榕回憶那天會議室里的發言順序,報出了他的名字:「戴威爾中尉。」
「在,裁決者。」中尉立刻向他敬了一個軍禮,顯然為自己人中還有一個能打的裁決者感到驕傲,「我們與萊恩斯殿下失去了聯繫,現在您已捕獲高危實驗體,接下來我們決定聽您行動!」
荊榕表情平淡:「你們的行動不用找我,但我有一個命令交給你,以我的私人身份執行。」
中尉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什麼?」
荊榕找了一會兒,在自己的外套口袋裡摸出了皺巴巴的國王密令,遞給他:「我需要一個乾淨的住處,要你們的人把這位實驗體先生送到我那裡去。」
荊榕想了想,沒有別的囑咐,只簡單說了一聲:「房間裡要有煙。我很快過去。」
中尉顫抖著手將國王密令展開,抬頭赫然是一行字:
「親愛的兒子,我們的國家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幾行字沒看完,中尉立刻意識到了面前人的身份。
他立刻立正敬禮,隨後轉身朝身後的士兵大吼:「所有人立刻集合!」
立刻有人抬來了擔架。
荊榕將玦放在了擔架上,囑咐了一句:「任何人都不許動他,醫療隊也不許對他進行救治。」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沒有任何的威脅意味,但所有人看著廣場上的黑色齏粉,都無聲打了個寒噤。
士兵們飛快動了起來,訓練有素地組成了護送隊伍。
626作為醫生,混入其中,臨走前只簡單揮了揮:「我去看著他,你加油找。」
荊榕對空氣進行了簡短致意。
其它軍隊還在原地站著,荊榕看了他們一眼,知道沒有他的命令,他們已經不會走了,於是也揮揮手:「沒有其他的事了,收工吧。」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就這樣……收工了?
他們出動無數人,召集了所有裁決者,出動了最精良和危險的武器,最後這件事讓一個人……輕鬆解決了?
這件事方方面面都透著詭異,令人不敢細想。
「這也太碎了。」
荊榕蹲在地上撿碎片,一隻手撿,一隻手夾著煙抽。
那些碎片顏色各異,藏在一地黑色的「裁決者」粉末中,變得十分不容易發現。
一個醫療隊穿著防護服走了過來,為首的人輕聲叫他:「殿下。有什麼我們能幫忙做的嗎?」
荊榕聽出是喬森的聲音,他抬起頭,望見了喬森飽含激動的視線。
荊榕說:「沒有,你們不要亂動。」
喬森上前一步:「我們穿著防護服,您經歷了戰鬥,已經很累了,要不我們來幫……」
他話還沒說完,就轉而變成了一聲慘烈的尖叫。
一根銀白的執行杖瞬間釘入他腳下,氣浪將喬森直接掀飛過去。
荊榕聲音很淡:「叫你們別動。」
喬森尖叫著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好半天沒能爬起來。
巨大的恐懼襲上喬森的心頭。
他眾星捧月長大,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人這樣對待。竟然有人能對他完全不為所動。
時至如今,他終於讀懂了荊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