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房門緊閉的屋子裡突然傳出一聲隱隱的怒吼,聶釗聽到了,他身邊圍著的所有人也都聽到了,那聲音他們也都很熟悉,是聶榮的。
聶釗這才對保鏢說:「敲門。」又看宋援朝:「帶他們退遠點。」
既他這樣說,宋援朝就帶著別的保鏢們整體往後退了幾米。
……
等門開的間隙,聶釗緩緩抬頭:「他們和你一屋住?」
他說的是宋援朝和灣島仔幾個,陳柔是和他們睡一間屋,但他們分著三班,你睡覺我幹活,我睡覺你幹活,大家都是牛馬,沒有時間一起躺在床上寒暄的。
以為聶釗這樣問是不滿於她這個太太跟男人們睡在一起,本著大家和和氣氣度難關的宗旨,陳柔正想解釋一下,就聽聶釗又說:「灣島那個仔也姓陳,他父親原來是灣島,竹聯幫的幫主,但現在應該已經被人幹掉了。」
這年頭不止香江有社團,灣島和澳城,乃至日本等地都有大型社團。
灣島曾經最大的社團叫四海幫,後來竹聯幫干倒了四海幫,成了島上第一社團。
竹聯幫為家傳,幫主都是姓陳的,這個陳柔在將來是知道的,不過娘不嘰嘰的灣島仔竟然有個曾經做過幫主的爹?
是因為他爹被人搞了,他才被賣到菲律濱當苦力的吧。
好吧,怪不得他總說自己是台北夜店第一小王子,看來他沒吹牛。
外面敲門了,但裡面遲遲沒有人來開門,等待的間隙,見聶釗揚著頭,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知道他說話費勁,陳柔遂彎腰:「您還有別的事說?」
「那個仔比較爛,最差也有athlete'sfoot,不要跟他共用浴室。」聶釗說。
athlete'sfoot,這個陳柔懂,在大陸它的俗稱叫香港腳,其實也就是足癬。
而聶釗這樣說,是懷疑灣島仔不僅有爛腳丫的傳染病,大概率還會有性病。
灣島仔也確實夠爛的,他從兩條腿到兩隻腳全部是爛的,在流膿,鄺仔幫他配了藥在治,但目前還沒有治好,也確實很可能被他傳染香港腳。
聶釗這個提醒非常棒,也很細節,陳柔都忍不住想誇讚他兩句了。
但要是別人提醒這種細節瑣事,她覺得正常,可是聶釗來提醒她這種細枝末節,細微的事情,陳柔就覺得格外有意思了。
她是個成年人,有她的閱歷和城府,也特別擅長觀察人,但在面對聶釗時她挺氣餒的,因為曾經的他一睜眼她就在刀人,按理來說只要他是個正常人,就會怕她。
但截止現在,他沒有表現出怕她的樣子。
要說他穿越或者重生,陳柔也也只是猜測而已,並沒有切實的證據。
可要說他沒有穿越,還是原裝的,是只有27歲的他,她也覺得不對勁,畢竟他面對她的種種異常,和一次次的重大危機時都表現的太過沉著,也太過冷靜。
全然不像一個27歲的年輕男人該有的反應。
且不說這個,門終於從裡面被打開了,開門的是安秘書:「三爺。」
……
這間病房也是套房式的,裡間是病床,外間是會客廳。
聶榮會在單人位的主位沙發上,另有個體重超過200斤的胖子站在電視機前,地上有個穿著青色寬式旗袍的女人,跪著,跪的板板正正的。
在門開的剎那,跪著的梅潞側了一下頭,但立刻就又伏下了身子。
屋子裡倆個老男人,一瘦一胖同時回頭,看著被推進來的聶釗,及至看到陳柔時,那個肥胖成痴的男人,也就是聶氏的梁副主席漫不經心的勾唇,繼而一聲鼻嗤。
他一直是聶榮最忠誠的副手,幾個兒子也都在聶氏公司任高管,而且他不像梅寶山只管安保,他是聶榮事業上最得力的副手。
聶氏整個泛亞地區的工程和海上作業都是他在打理,不僅有建築類,還有海洋打撈,資源採集類,而隨著聶釗持續輸血,在這方面聶氏目前堪稱泛亞地區的NO.1。
曾經他是聶臻的乾爹,待聶臻極好,在聶臻車禍之後一直親自跟著聶耀,保護聶耀,而在聶榮提出要讓聶釗接班時,他也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聶榮最憂心的就是他只支持聶耀而不支持聶釗。
現在,兩天未見聶耀的他繃不住了,陪著梅潞一起,上門來要人了。
梁利生梁副主席對聶釗的不滿和敵意也是赤裸裸的,也毫不避諱自己對聶釗的不順眼,自聶釗進門,他一雙混濁的,眼睛耷拉的眼睛就牢牢盯著聶釗。
四目相對,他站了起來,再猛吸口雪茄:「阿釗還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