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2 / 2)

「行吧,那你們趕緊找錢,我們在這兒等著!交不出別想走!」

周應川的話換來了短暫的喘息,男人撤了砸車的人手,老劉嚇得在駕駛座上,兩隻胳膊和兩條腿抖得比篩糠還厲害,像是馬上就要尿褲子。

「應川!你腦袋是不是發懵了?!咱們哪還兩萬?!還有,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碰那些貨,你還指望著他們那幫無賴會給我們留?!他們肯定會搶光了!我要是沒了這批貨,你哥哥我就完了!」

王兆興急得嗓音都變調了,要早知道路上是這麼個形勢,他就不該省那個錢,直接讓鄭軍這個中間人把貨給他拉過去!

周應川的眼眸在黑暗裡銳利的像一把刃:「我知道,王老闆,咱們的真絲是第一批裝車的,壓在下頭,上頭幾箱是在老肖那兒進的棉布,打算做內襯,一會兒我就用那幾箱轉移開他們的視線。」

轉移視線?

王兆興還不明白,周應川從口袋裡拿出跟兒筆,隨手扯過之前的通行票:「劉師傅,最近的收費站是不是曲河的?離我們有十公里?」

老劉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被王兆興一把拉過來:「老劉!你趕緊想想!別他媽愣了!咱三個的身家性命都在這兒了!」

「好像…好像是,前頭就是曲河了!」

「那我的估計的沒錯。」

周應川在紙上幾筆畫了一個簡易的路線圖,中間一筆直插一道:「一會兒我想辦法拖住他們,你和劉師傅先走,下了路,走樹林子裡的小道,一直往南,比開車的路近,你們到了收費站,就趕緊報警,往回來接我。」

王兆興一下子就明白了周應川的意思了,他往後頭的樹林子看了一眼,他們剛才走的鄉道修的繞,要是下了林子,能省一半的路程。

「不行!應川,那我們走了,你怎麼辦?這幫人各個不要命,要是真動起手來,他們這麼多人圍你一個人,會打死人的!」

「我想辦法,王老闆,時間來不及了,再等他們就要起疑,你們先走,不然咱們不光這趟貨帶不走,一個人也走不了。」

王兆興的話一下子卡在喉嚨眼,他怎麼不知道,他沉默了一會,他如今在培江的境地是前有豺狼後有虎豹,這批貨可以說將他的家底全押上來了…!要是沒了,就意味著他這步棋,已經可以提前宣告是局死棋了。

「就是啊!王老闆!咱們先走吧!總得出去報警,不然他們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

老劉臉上沒了血色,在旁邊抓著王兆興,王兆興咬著牙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周應川已經拿起了車裡的打火機。

「還有打火機嗎?」

兩個人趕忙掏,湊了三個,老式打火機裡頭裝的都是汽油,周應川收起一個,剩下的砸碎了,他扯了一截褲腿,淋在布上。

王兆興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這會兒他已經有點六神無主了,那種面臨著要失去所有身家的感受,足夠翻天覆地攪渾一個人的神志。

「應川,那我們走了…!你放心,我們出去了,我就報警,我打給老鄭,不管怎麼,一定來接你——」

「好。」

定下之後,那邊也等的不耐煩了,開始在外頭砸車,周應川下了車。

「各位大哥,我們的錢白天都進貨了,實在是湊不出,這樣吧,我給你們貨,我們的貨一箱進貨價就三千五了。」

男人想了想,答應了,叫著兄弟們去後頭卸貨,周應川在上頭拿著小刀假裝劃著名扎雨布的繩子,車停的靠邊,往下一步之遙就是足夠隱秘的樹林子。

趁著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卸貨上,王兆興和老劉從另一側躡手躡腳的下車。

摸著下了路,鑽進樹林子,王兆興剛鬆了一口氣,誰知道老劉那個沒用的嚇得腳軟了,腳底下被樹枝一絆,摔了個狗吃屎,動靜直接驚動了那邊。

「他們有人跑了——!!」

「大哥!是他們老闆要跑——!!」

壞了!!

王兆興暗罵一聲,一把拽起老劉往前奔,樹杈子劃傷了他的臉,與此同時地,他身後驟然間幾乎是火光大亮!

「操——著火了!!」

「大哥!他們陰我們——!!」

王兆興驚詫地回過頭,只見周應川站在貨車上,他一腳踹下了正在燃燒的棉布,足有一米寬幅的成卷棉布急速引燃,在雨里爆燃成一條竄出的火舌,如一條燒紅的卷鐵將要來抓住他們的男人一下子攔在了外頭!

「走!」

王兆興不敢遲疑,緊緊撈著老劉,不知道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子裡跑了多久,腳下的路泥濘萬分,一腳深一腳淺。

在邁向改革的波瀾壯闊里,時代的洪流無法避免地混挾著大量泥沙翻湧,也許很多企業家在回望過去時,也都曾經歷過一些驚魂時刻。

但不得不承認,這也是危險與機遇並存的最好時代,要想得占鰲頭,就得比別人敢拼敢闖,越亂,越要穩,越險,越要搏,殊死一搏,險中求勝,方能殺出一線生機。

最新小说: 幻灵砚 快穿:渣心前女友她恃宠而骄 成为血族幼崽后,她被迫扛刀出战 快穿:白月光天天奔赴火葬场 我从小就没有老公 活该他有老婆 重生福妻有空间 权少请关照 废墟之夜 欲染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