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很抱歉的告訴您,病人已經離世,根據病人遺體情況判斷,離世時間,大約在十分鐘之前,請您節哀順變。」
醫生說完,在心口劃了個十字,以表示哀悼。
說完這句,醫生和護士們都離開了這間病房。
又只剩下樑敘一個人。
梁敘在這一瞬失去了所有的支撐,跌坐在床上。
此時,他意識到,江蘭時的手機屏幕還亮著,放在她頭頂的位置。
他拿起手機,上面是備忘錄。
備忘錄里只有五個字
——江蘭時,梁敘。
梁敘頓時雙目失焦,明明眼中是乾澀的,沒有淚水,他卻看不清任何的東西。
十分鐘。
如果他沒有和麗芙寒暄那幾句;如果他路上再開快一些;如果他不著急去取那個特許證,是不是就不會錯過江蘭時的最後一面?
可是世間哪有那麼多如果?
從江蘭時診出病情時,梁敘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可是這一天來的太早了,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他還沒來得及……
沒來得及什麼呢?
什麼都沒來得及。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那張特許證,手腕一脫力,那張特許證「啪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或許在來年的四月,他可以用這張特許證在挑好的地方建一處房子,但他知道,他的生命里,再也不會有這麼一個四月了。
這一天真正到來時,梁敘沒有哀慟到嚎啕大哭,只是呆住了,像是身體裡缺了一塊,連疼是什麼感受,都忘了。
四月十八日,雷克雅未克又落了一場雪,絮絮地落個不停,今年的春天來得分外遲。
江蘭時永遠地離開了,就像飛雪又沒入了滿地的積雪中。
「蘭時」是春天的意思,但江蘭時沒能等到下一個春天的到來。
第22章 離婚前蜜月恰如當年,春日……
病房裡安靜到只剩一片死寂。
梁敘握著江蘭時的手,感受著她的體溫一點點退卻,他卻將江蘭時的手握得更緊,好似只要將自己身上的傳遞給她,她的身體就不會徹底失去溫度。
「蘭時,我握著你的手,是不是就不會冷了?」
「我們不冷。」
梁敘的手機鈴聲這時卻響了起來,梁敘掃了一眼屏幕,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他整個人都是呆滯的,沒有去接,任憑著鈴聲在病房裡迴響著。
鈴聲響完後,他收到了一條簡訊提醒。
是冰島語的:「梁先生,您定做的蛋糕已經做好,請您及時來取。」
梁敘這才恍然——今天,是他和江蘭時的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他在去取那個特許證時,順路定做了蛋糕,留了自己的電話號。
他匆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掛著自己外套的衣架跑去,從大衣的口袋裡取出一個方形的絲絨盒子。
回來時,步子都是趔趄的。
梁敘坐在江蘭時身邊,顫抖著手指打開了那個盒子,裡面躺著一顆藍寶石的手鍊和套鐲。
是當時女性情人節時,他送給江蘭時的那枚項鍊改的,當時江蘭時說她不喜歡戴項鍊,梁敘便收了起來,又讓工匠改成了手鍊,除此之外還配了個鑲嵌著同樣寶石的套鐲。
東西是昨天寄到的,梁敘打算送給江蘭時作為三周年的禮物的。
可是,江蘭時卻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梁敘從盒子中取出那條手鍊,他看著江蘭時已經合上的眼睛,仿佛她只是今天格外貪睡,沒有睡醒一般,溫聲低哄:「蘭時,你如果很困,可以多睡一會兒,但記得醒來看我一眼,其實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也沒關係,反正我會再給你講一遍我們的故事,我已經倒背如流了。」
他抬起江蘭時的小臂,把那個手鍊戴在她手腕上,「蘭時,今天是我們的三周年,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先替你戴上,好不好?」
「至於你送不送我禮物,都無妨,你只要再喚一聲我的名字,便算作是禮物了,我可以收到你的回禮麼?或許,可以吧?」
梁敘的聲線微微發抖,「你別不說話,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說著說著,緩緩俯下身去,側臉貼著床,用江蘭時的手覆蓋著自己的臉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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