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認出我的呢?」她這麼問。
蕭逐晨冷笑了一聲,扯下架子上給蕭隨風準備的衣物,放在浴桶里一攪,然後轉身就坐在榻上,將唐乃拉了過來。
「身為……舞姬,你的偽裝方式是本王看過的最拙劣的方式。如果你以為這種易容術就能騙過我,太過小看本王了。」
不提那些善於偽裝在夜裡偷襲的異族人,就說他手下的暗衛之一乘風,易容術已經已達臻境。不說改變面容、嗓音,就算是骨骼也能輕易收縮。
想到這裡,眸光一閃。與其猜測他的記憶有誤,不如猜測對方真的是「白盈穗」嗎?
突然多出來的異香,和前世完全不同的做事風格,有沒有可能,對方是另一個人假扮的呢?
想到這裡,瞬間桎梏住她的後腦勺,用衣料大片地抹去她臉上的料汁。
黑色被抹去後,白膩如同泥點下的白玉,緩緩浮現了出來。然而即便給蕭隨風準備的衣衫再華貴,上面的金線繡工也難免凹凸不平,白膩僅僅浮出片刻,就又飄上一層紅來。
蕭逐晨的手一頓,想直接把她剩下的一點黑色抹掉,然而看著她臉頰上的那點紅,「嘖」了一聲。乾脆將衣服扔了,指尖沾了一點水輕輕地抹。
然而蕭王爺也忘了,他的手握過刀、練過劍,更受過傷,比金線細膩不了多少,片刻唐乃的臉頰還是帶著暈紅。
他哼了一聲:「不知怎麼養出這一身的皮肉。」
便是在草原上喝過最嫩的奶凍也沒有如此脆弱過。洗掉她臉上的偽裝,露出全部的皮膚來。如果真是易容,會有如此真實的皮膚?
蕭逐晨皺了一下眉,抬起她的下巴,細細尋找分界點。
然而未等找出什麼,指尖就是一頓。
因為他發現那股清甜,果真從皮肉里散發出的。從她的鼻息,從她的發間,無一不是帶著甜香,仿佛是花間牛乳里凝結出的白玉,恐怕連血,也是甘甜的。
蕭逐晨的眸光一閃,指尖不自覺地顫動,陷】入綿軟的肉里。
皮膚不僅是甜的,也是軟的,更是薄的。粗糙如他的指尖也能感受到皮膚下血液汩汩的流動,鎖骨和肩頭上細小的經絡清晰可見,仿佛只微微用牙一嗑,就能嗑】破這層薄】薄的皮膚,吸】吮出流走得甘甜來。
他不自覺地收攏五指,唐乃被迫上前,他灼】熱的呼吸就噴在肩頸,唐乃不知道他在找什麼,但是她覺得有些癢。
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脖子。只一動,蕭逐晨就啞聲道:「別動。」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底像是壓抑著什麼:「沒有偽裝……你就是白盈穗。」
唐乃道:「是啊,我是白盈穗。」
蕭逐晨的眼底如同濃墨翻湧,胸膛里的火已經燒到了喉嚨,讓他忍受著乾涸的飢【渴,他怕再張口就會用牙齒咬破一切,不管不顧地吸乾所有的汁液。
所以,是為什麼,沒有選他?
他的指尖不自覺地用力,唐乃被抱得漸漸出了汗,她算著時間,忍不住道:「你懲罰完了嗎,我可以出去了嗎?」
蕭逐晨一頓,緩緩抬起頭:「你認為這是懲罰?這只是懲罰?出去做什麼,去找蕭隨風?」
一連的質問,他的語氣帶著諷刺與冷漠,仿佛不止有反問的意味,這對她來說只是懲罰,但她根本不知道在王府里真正的懲罰是什麼。
還可以趕上嗎?唐乃內心一動,剛要一點頭,然而還沒等下巴一低,頸肩就是一痛。
她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不自覺地縮起脖子。
然而身後的手,強硬地撐開她的脊背,像是捋直彎曲的含羞草,撫平最精緻的工筆畫,讓她不能有半點退縮。
蕭逐晨的眼底晦暗,唇瓣深深埋入棉絮般的柔軟里。對方在這個時候還要找蕭隨風,如此地膽大妄為,如此地不知輕重。
這才是他的「懲罰」,在貼】上的一瞬間,手臂的肌肉瞬間繃緊,所有的怒氣變了意味。
因為他恍然間,以為自己被灌下了世界上最甜蜜的毒。
從他的後頸,一路綿延到脊椎,帶著焦灼的疼痛和雷擊般的酥】麻,激得他頸側如同被烈日炙烤,灼】熱地發麻。
他目眩神迷,甚至快要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