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川緩緩轉身,目光如炬:「依恩師之見,朝中諸臣該當如何清算?」
「老臣愚見——」宋文斌上前一步,「禮部侍郎之女宋宜昭於內殿縱火,謀逆行刺之意已是確鑿。不如便從禮部下手,以儆效尤,藉機清除心懷異念之人。」
「宋廷煜雖無大功於朝,卻也並非淮王嫡系。」蕭臨川眉頭微蹙,「至於宋宜昭縱火一事,多有蹊蹺。」
「陛下!」宋文斌聲音陡然提高,「當斷則斷!侍奉君主,無功便是過!若是......」
「夠了!」蕭臨川厲聲打斷,「恩師請回吧。」
宋文斌不甘,還欲再言。
蕭臨川轉過身,眼中寒光乍現:「恩師,你要如此相逼,是想效仿淮王嗎?」
殿中一時寂靜,唯有檀香繚繞。
宋文斌神色一滯,終是躬身告退。
擦肩而過,卻是張德安進報,說令妃娘娘求見。
蕭臨川一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龍袍袖口。
那日火場的情形又浮現眼前——他趕到昭陽殿時,遠遠看到顧矜暈倒在火場邊緣,面若白紙,不知是否還有呼吸。
向來沉穩如山的帝王竟亂了方寸,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將她直接抱回乾清宮安置。
事後冷靜下來,覺得此舉實在荒謬。
堂堂天子,竟為一個妃子如此失態。
可每每想起她蒼白的面容,心底又泛起陣陣漣漪,難以平息。
這些時日,他刻意避而不見,生怕自己再失了分寸。
可每到夜深人靜時,那抹幽蘭香氣卻總是不請自來,縈繞在他的夢中。
可她今日,為何突然來了?
蕭臨川還不知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到底為何,顧矜已經進殿來。
「臣妾來向陛下請罪。」
她清瘦了許多,看上去似是當真傷了心。
一個侍女,值得她如此上心?
不對,婦人之仁,他何苦費心?帝王家事,豈容兒女情長?
他正了正神色,轉身做回御座。
龍椅上雕刻的五爪金龍仿佛在提醒著他的身份。他居高臨下看著顧矜,故意擺出一副威嚴的模樣。
「後宮是你主事,如今出了這般大的紕漏,你難辭其咎。」他聲音冷硬,可說出口的話,卻比預想的少了幾分凌厲。
「是,臣妾有錯。」顧矜神色平靜,眼波不興,「該有臣妾一力承擔,請陛下不要牽連他人。」
這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更是激怒了蕭臨川:「不要牽連他人?」
他冷笑一聲,「宋宜昭乃禮部出身,如何能說沒有禮部指使?」
顧矜抬眸,琉璃般清澈的眸子直視著他:「現在人心未穩,淮王與陛下已勢同水火,朝臣都在觀望。禮部事小,可若因宮闈之事發落禮部,恐怕傷了眾臣之心。」
她說得有理有據,正和自己心意,偏偏這副冷靜自持的模樣讓蕭臨川更加煩躁。
她以前也是這般冷麵理智的樣子,事事為他考慮周全,卻從不流露半分私情。
「總要有人為此事負責。」他語氣強硬。
「臣妾宮人犯下大錯,該由臣妾承擔。」蕭臨川看著她這副甘願請罪的模樣,心頭火氣更盛。
這個女人,為何總是這般不識抬舉?
他咬牙道:「季春便是春蠶禮,朕如今後宮無人可用,你不可受刑罰。」
顧矜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隨即道:「那臣妾就自請於宮中祠堂祈福思過。」
「准了。」
蕭臨川轉身,不願再看她那張平靜的臉。可轉身的瞬間,他分明看到她眼底閃過一絲黯然,竟讓他心頭一軟。
第66章 顧矜自去五明堂祈福,終於發現有人露出了馬腳
永和宮。
顧矜不日便要前往五明堂,便將和嘉送回賢妃處。
殿內堆放著新開的玉蘭花,卻壓不住滿院的苦藥味。
賢妃聽聞顧矜要來,似是勉力支撐著自己,特意更衣梳妝,卻掩不住眉眼間的倦意與蒼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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