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也是拿著一塊玉佩,說:「你拿著這塊玉佩去五城兵馬司的任何一處都行,今後不管有什麼困難我都會替你解決,算是還你今日的救命之恩了。」
秦姝落垂眸盯著手中的玉佩,她一時間拿不準這到底就是生辰禮還是蕭洵也有此暗示……
姑父進京在即,這幾日父親也是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聽說次輔大人也是好幾次推脫他未見了……
「芙蓉花。」秦姝落呢喃道,可她上回還對蕭洵放了狠話,如今求到人家頭上,蕭洵會輕易答應她嗎?
秦姝落攥緊了手中的玉佩,眸光深邃而又堅定,碧書見狀,問道:「姑娘,怎麼了?」
「碧書,備馬車,我要出門。」她冷聲道。
「啊?是。」碧書趕緊應道。
秦姝落將玉佩收進懷中,大不了死馬當活馬醫,再差的結局也不過是被蕭洵奚落一頓罷了。
她緊抿唇瓣,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秦家大門口的髒東西還未打掃乾淨,秦姝落是從後門離開的,依舊是孫伯駕車,碧書陪侍,一行人直接去了北城兵馬司。
她想著舊人舊事應該能有兩分舊恩情。
等到了北城兵馬司府衙,秦姝落的馬車停在府衙對面不遠處,碧書拿著這塊玉佩去問侍衛鄭克大人在不在。
誰知侍衛直接回道:「鄭大人早就不在這兒了。」
「那她去哪兒了?」碧書問道。
侍衛不耐煩道:「這我怎麼知道,好像說是被上頭調走了。」
車裡的秦姝落隱隱約約聽見聲音,眉頭緊皺,難道要直奔太子府邸?她想求見太子可未必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關鍵人物不在,中間連個牽線緩和的人都沒有,她也不好開口啊。
碧書拿著玉佩,有些愁眉苦臉,朝侍衛行了個禮,「多謝侍衛大哥了。」
侍衛擺擺手,「快走吧,別在這兒擋著人家。」
「哦。」碧書回頭,卻見身後過來一群黑甲衛,領頭的看著還格外威嚴,下了馬就要進兵馬司。
她退至一邊,剛要把玉佩收起來,就見那人拿過了她手中的玉佩,問:「這玉佩你哪兒來的?」
碧書忙把玉佩搶過來,橫道:「我家小姐的,你想幹什麼!」
劉青雲看著她,這小姑娘衣著也算是不菲,雖是丫鬟打扮,卻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料子。
他掃了一圈周圍,在對面的茶棚看見一輛馬車,示意道:「那是你家小姐?」
還不等碧書回他,就見人直衝馬車走了過去,碧書見他氣勢洶洶的,趕忙跟在後頭跑過去,攤開手護在馬車前頭,「這玉佩不是我們偷的也不是搶的,是別人送的,你可別搞錯了!」
誰知劉青雲淺笑一聲,「我知道。」
這是產自亳州的獨山玉,玉身柔潤透亮,雕刻成裝飾品最為合適不過,而且還是姜後在世時最喜歡的一種玉,是以姜後去世之後,陛下便下旨不許任何人再用此玉,看這小丫頭手上的玉佩紋樣是芙蓉花,從前姜後所用很少雕刻此花,那便是如今新雕的,能用這種玉隨意雕花,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自然不得而知。
他朝車中的人行了一禮,客氣道:「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在下是北城兵馬司指揮使劉青雲。姑娘有什麼事只管同我說。」
劉青雲?秦姝落坐在車中,不由得有些震驚,她斟酌著,柔聲回道:「見過劉大人,小女子是刑部左侍郎之女秦姝落,來此處原是想見鄭克鄭大人。」
「秦姑娘?」劉青雲咂摸了一下,又回道,「回姑娘,鄭克已經去太子身邊當差了。」
又是太子。
秦姝落咬牙,看來除了直接找他,也沒有旁的辦法了。
她剛要開口委婉脫身離去,就聽劉青雲道,「姑娘,如果是想去找太子的話,此刻他正在宮裡議事,怕是要稍晚些才能回城北的府邸了。」
秦姝落一怔,這劉大人可真夠聰明的,這就猜出她要去找太子了。不過既然人家都賣這個人情了,她也不好拒絕,便道:「多謝大人。碧書,我們走吧。」
「是。」
等馬車走遠,劉青雲身邊的士兵才開口問道:「大人為何要告知她太子殿下的行蹤?」
劉青雲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屬下,解釋道:「你難道沒聽說過太子殿下負荊請罪,一代明主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