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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俊俏。】

太子面無表情。

此時在月光和燭火的籠罩中,只剩下湖水潺潺的聲音。

「咳,」何郎君忽然站起來,清了清嗓子,「有此良辰美景,在下想賦詩一首。」

太子靜靜地看著他表現,忽然挑了挑眉:「郎君臉上怎有脂粉?」

於清淺果然被引起注意。

何郎君身形一僵。

好在太子隨後就笑道:「哦,倒是孤想差了,聽聞京中郎君盡皆愛美,用些脂粉實屬常見,只是孤甚少用此物,身邊也難見脂粉郎君,故而有些驚訝。

何郎君繼續。」

何郎君感覺自己被嘲笑了,但不敢反駁,只好道:「是,殿下。」

【用脂粉怎麼了,就許女孩子愛美,不許男孩子愛美?】

聽到神人幫自己說話,何郎君暗暗欣喜,開始踏出一步作詩:「在下想出一詩,更深月色半一家,北斗浪岸南斗……」[1]

【「打死你個臭小子!整天不思進取,就搞這些歪門邪道!!」】

何郎君頓住,看向突然播放的畫面。

【啊,不就喜歡研製胭脂,多難得的手工達人啊,為啥打人家?】

卻見視頻中,何郎君周圍鋪滿了脂粉盒子,還有花瓣、濾布、石蜜等研製脂粉的工具,他手上正拿著一根細管,顯然正在親手製作。

然而清遠侯卻拿著一根棍棒朝他砸來:【「老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看看你的哥哥們,彈琴弄詩哪樣不好,就連你大哥尋花問柳那也是男郎家的喜好。

就你?整天弄這瓶瓶罐罐,採花弄蜜,娘們唧唧的!「】

於清淺扼腕:【哪裡娘了,瞧瞧人家不到十四就研製出「玉面膏」這種護膚品,造福多少女性。這是被親爹耽誤的古代化學家啊。】

何郎君第一次被如此肯定,以往由於這一喜好,只有被父親不喜、兄弟嘲笑的。

雖然得到認同很開心,然而……

【「啊啊!!爹你別打了嗚嗚,我不弄了行不行?別打嗷!——」】

視頻中的何郎君鬼哭狼嚎,清遠侯自己打累了,索性讓下人按住他。

視頻移向了別處,但大家都知道接下來他要後臀開花。

【「嗚嗚嗚……啊!~~」】

【住手哇老匹夫!】

遊船上,何郎君:「……」

此時方知何為痛並快樂,冰火兩重天。

太子輕抿了一口酒,唇角微微勾起。

早聽聞清遠侯幼子偏好研弄胭脂,不受清遠侯喜愛,想必因此才被丟來和於小娘子聯姻。

聯姻未成,又送到神人身邊,甚至不惜得罪他。

真是完全落魄了,還以為這神人能庇護侯府?

對於落水狗,太子沒有興趣窮追猛打,免得濕了自己的衣裳。若非剛才氣氛無聊,也懶得招這郎君上船逗弄。

欣賞夠了何郎君的家規,太子忽然朝於清淺發出邀請。

「再過不久諸藩朝貢,父皇將開國宴,娘子作為孤的太子妃,到時也一起入席吧。」

於清淺眨了眨眼:「國宴?」

心中暗搓搓興奮:【哇塞,有生之年,我也能吃一次國宴,出息了。】

太子見她沒出息的模樣,暗覺好笑。

……

此時周圍的遊船船頭紛紛站滿了人。

原來大家本在飲酒賞月,對那神人的「電視」也早已習慣,然而這齣「棍棒打兒子」的戲碼太過有趣,引起一眾圍觀。

其中一條不起眼的遊船將將從湖的另一面划過來。

船上之人身著異域服飾,身材高大,臉上有一圈淺淺的絡腮鬍。

正是朝貢的其中一個藩國——土藩。

幾人看到遠處有一個巨大的天幕,其中還有栩栩如生的人在哭泣,紛紛大驚。

使臣心神手震:「這是什麼神鬼手段?!」

他看向另一個不起眼的灰袍男子,十分驚恐:「王上,聽聞中原河中有一種『水猴子』,專將活人拉入水中替死,然後他才能轉世投胎,莫非這就是?」

灰袍男子皺了皺眉:

「找個本地人問問。」

使臣很快從鄰船邀了一群人上來。

鄰船是一群學子,作書生打扮,正聚在一起品酒賞月、吟詩作賦,好不痛快。見有人相邀,一群人湊熱鬧地湧上來。

其中一位書生好奇地作了一揖:「看閣下打扮,不似中原人,不知是哪國的?」

使臣的中原話說得很溜:「在下是來自土藩的商人,今日才到京城。聽聞有藩國朝貢,想來我們的使臣也會來此,便進京湊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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