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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周懶得理他, 語氣冷淡:「讓開。」

謝以挑眉, 欣然收回了手,由著他把車門拉開坐進了后座,卻又倚在打開的車門上, 一手扶著弧形的門沿, 不讓人關。

「又幹嘛?」官周蹙起眉尖,略微有些浮躁。

車門大敞,車內昏黃的柔光映在少年的臉上,鑲了一層帶著絨邊的光影。

他膚色很白, 以至於明明沒喝多少酒,卻很容易染上酒精帶來的血氣, 從眼尾往下, 臉頰, 脖頸, 就連鎖骨一周都有這樣淡淡的紅色。

謝以看了兩秒, 交代了一聲「等一會兒」, 轉身往街邊走。

可能是今天的酒度數有點高, 又或者是一個晚上發生接二連三的事, 讓他的反應有些遲鈍。他盯了把手幾分鐘, 還是沒有像想像中一樣,把門狠狠扣上。

官周放空了一會兒,然後聽著剛剛遠去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下一秒,手裡多了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再加一個冰涼的金屬容器。

「?」官周看過去。

「解酒藥。」謝以解釋道。

一盒是解酒藥,這個他認字,另外一個……

謝以看著他懷疑自己一般,把拿著金屬罐子的那隻手往眼前抬了抬,笑了一聲,補充道:「別看了,這是奶糖。」

「……」官周梗了一下,以一種「你有病」的眼神凝視他,「你,給我這個?」

「是啊。」謝以把車門關上,「吃藥多苦啊。」他兀自上了駕駛座,解開袖口的兩顆扣子,摸上了方向盤。

汽車緩緩啟動,慢慢地駛出了這一塊滿是煙火氣的街區。江北大學校門口的紅旗出現在視線里,旌幟飛揚,又漸漸成為了一個小小的點。

手裡冰涼的觸感漸漸消失,手心的溫度將其暖化,只邊邊角角還留有一絲冷意,順著汽車的顛簸偶爾碰到少年的指側。

他的手指又細又長,這隻手不僅會鋼琴,會吉他,還能拉小提琴。此刻握著乳白色的鐵皮罐子,卻好像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一樣,指頭繃緊,關節轉折處僵硬。

官周本來是要把這罐子扔還給他,讓他睜開狗眼睛看看,自己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跟他白日做夢才想出來的乖小孩形象相同。

但他現在卻沒招一樣,拿著這罐子都不知道往哪放。

熬鷹似的覷了幾分鐘,汽車駛進了另一個大道,他更煩了。泄氣地把罐子往衣服口袋裡粗暴一塞,頭靠上了車窗。

謝以開車很穩,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一路不緊不慢,幾乎都是保持在同一個速度。像風平浪靜的湖面上的一艘小船,偶爾會順著風蕩漾,讓他頭抵著玻璃也沒有被怎麼磕著。

剛剛路過了一個中心商城,從商城起路上人越來越少,店面陳設也越來越簡單。不少的店面都已經落了鎖,連做夜宵的都開始收攤了,白天車水馬龍的路上,到了深夜車都沒幾輛。

官周望著沿街大大小小的商鋪,一個名字也沒記住,腦子裡無端地產生了一個聽上去挺沒事找事的想法。

原來謝以喝藥會苦。

「中央扶手箱打開裡面有水,醒酒藥吃兩粒,過一會兒再吃糖。」謝以握著方向盤轉了個彎,走過了路上最後一個熱鬧的商業街,「難受麼?需不需要把車窗打開,透口氣?」

後面的人沒理他。他也習慣了似的,不追問。

先前找不到人,精神繃得很緊,感覺不到累。這一會兒放鬆了,那些身體上的不適和一晚上奔波帶來的懶倦,都爭先恐後地湧上來。

謝以胸腔起伏了兩下,想咳嗽,又硬生生壓了下去,牽連著手抖了一下,車頭一歪,又迅速撥正。最後只動了動肩背,找了一個相對舒服一點的位置,緩了口氣:「為什麼今天突然半夜出去?」

小少爺雖然脾氣好像是有那麼點不盡人意,但也不是做事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是碰著了什麼事,還是那群小朋友太久沒見了?——我個人真的提倡開放教育,沒在開玩笑,你要是待不住了,出省玩兩天也行。」謝以聲音很溫吞,「但我覺得你得讓我知道一下。」

「我得對你負責,對你爸爸的託付負責。還有你年紀小,外面的世界這麼可怕,是不是得小心你這樣根正苗紅的青少年不被荼毒。」他說著說著,又似笑非笑,不像講道理訓人,像平常聊聊天開開玩笑,不會給人一點壓力。

謝以踩下剎車,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過。那股喘不過氣的悶感終於從胸口散了一點,眉目舒展幾分,說的話更輕了。

「最重要是,我會擔心。」

明明只有紅燈只有短短一分鐘,數字卻好像一幀一幀跳動,冗長又繁複,仿佛心跳的頻率,根據人的想法變化長短。

后座久久未出聲,車內靜默得只聽得見微弱的呼吸聲,謝以掀起眼皮,掃了一眼頭頂的後視鏡。官周側著頭靠在車窗上,闔上了眼睛,臉頰那抹醺紅仍舊未散。

白說這麼多。

謝以無可奈何地彎了彎嘴角,正要收回眼,卻突然目光落在一點,動作一頓。

十字路口四面都支了路燈,靠邊那條路一眼望去是一座高聳的寫字樓,哪怕現在這個點,不同樓層的窗戶里仍舊投出來白茫茫的光。與樓中央掛著的某個明星的霓虹應援燈牌五顏六色的光混雜在一起,照得整個路口燈火通明。

包括少年的眼睫上,映了反光,極短暫地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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