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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吶。」同事問候一聲。

賀崢腳步微頓,「就回去了。」

兩人邊談話邊下電梯,賀崢的車在地下車庫,於一樓與對方道別,很輕微地鬆一口氣。

在導航輸入「Muselbar」時,他有過一剎的遲疑,但踩下油門的那一刻的動作又無比的順暢。

林向北不敢見他是有所虧欠,他呢,百無禁忌。

叮——

簡訊提示林向北明天八點前準時抵達約定好的醫院體檢。

他熄了屏,一顆顆扣上馬甲的紐扣,側過眼睛看肩頭被燙出來的圓圓的焦黃色小洞,拿大拇指用力地蹭了蹭,還未好全的傷口在揉搓下隱隱生疼,他卻感覺不到似的,用這股痛感來激活自己麻痹的神經。

舞池在一樓,相對安靜的二樓模糊能聽到極具律動感的音樂一波波一陣陣地往上震,人走在連接著天花板被迫共頻的地面,像踏在剛經歷過地震還有餘震的土地,腦子也跟著發暈。

卡座上是東倒西歪嘻嘻哈哈玩遊戲喝酒的男男女女,打個響指,「要兩打白啤。」

清潔吧檯的林向北旋身回應,從冰櫃裡將玻璃瓶一個個取出來放進酒籃里,整整二十四瓶,他抓住酒籃兩側的把手往上提,剛拎起來,難以承受重物的左手即刻感到一陣尖銳的襲擊,手一松,險些將酒打翻在地。

猴急的客人在催,「好了沒有?」

林向北抽過毛巾三兩下緊緊地纏住左手的虎口和手腕,用幾乎阻斷血液流通的束縛緩解疼痛,繼而咬牙一提,順利地將酒水送到卡座的L型的桌面上。

為了明天體檢能順利過關,他這兩天不碰酒,所以儘量地降低存在感,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卻拉住他的手,「吹一瓶。」

林向北不想跟客人起衝突,賠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感冒剛吃了頭孢,不能喝酒。」

「真的假的?」

男人眯起一對綠豆小眼,將腦袋枕在女人的胸脯上,後者一陣嬌笑,攀住肩撒嬌,「哎呀,你別為難人家,我陪你喝嘛。」

林向北認出是女人的Muselbar的陪玩之一,雖然平時沒怎麼說過話,但很感激對方出手相助,對其笑了笑。

這種無傷大雅的糾纏一晚上數不勝數,這邊正調笑著誰都沒注意。

二樓入口處走進一個身量高挑的青年,他是一個人來的,似乎意識到太過正經的穿著打扮與尋歡作樂的場所格格不入,特地將西裝外套脫下擱在肘彎處,扯鬆了灰黑小方格花樣的領帶,使自己看起來休閒而舒適。

然而即使是如此,從他冷凝的目光依稀看出他對這種地方是抱有一絲警戒的、審視的態度,但他將這種情緒收斂得很好,畢竟賀崢這些年為了工作沒少出入灰色地帶。

酒吧將他迎到開的卡座上去,雙手把酒水單遞給他,「先生,有需要請按鈴。」

昏暗的變換的光線里充斥著四處亂竄的笑聲,夾雜著幾聲遊戲結束罰酒突然拔高的歡呼,賀崢在位置上靜坐了會,來往的男女像輕快的彩色燕影一陣一陣從他眼前掠過,全是陌生的面孔。

他站起身,緩步地遊走於卡座與卡座之間,人很多,一批批地來,一批批地走,喝大了的酒蒙子跌跌撞撞地擦過他的肩膀。

他錯身讓開,來到做循環水流裝置用馬提尼杯固定在桌面堆成半人高的香檳塔前,淡黃色的酒液從頂頭的酒瓶形狀噴嘴裡源源不斷小溪似的往下流淌,像一場黃色的雨澆進寬口的杯口、撫過濕潤的杯身,於漂泊著朱紅玫瑰花瓣的方型底座匯聚,周而復始。

溫柔的霓虹燈光將杯中酒液照射成各種顏色,透過蕩漾水波所看到的世界是扭曲的、波浪線的,倒映出不遠處一個朦朧的背影。

賀崢停住腳步,靜靜地窺伺著。

在女郎好心的幫助下,林向北得以滴酒不沾的脫身,他往旁一側,男人的五指卻毫無預兆地照著他的屁股捏了一下,繼而下流地哈哈大笑起來。

賀崢可以看到,林向北的背脊霎時僵住,臉上閃過屈辱的縮影,但僅是如此,面對調戲與猥褻他沒有再做任何表示,不難想像他一定經歷過許多次類似的情況,乃至於習慣地若無其事地端著托盤走開。

這不對——

換作少年時期的林向北不可能這麼忍氣吞聲,他一定會奮力揮拳,打得那人連聲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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