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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五官隨著走近而緩緩變得清晰,是林向北十年來夢見過無數次的卻比夢裡更成熟的臉,是他想見卻不敢見的賀崢。

作者有話說:

瞧把我們沒有再愛的賀律給急得。

第10章

「阿傑,幫我個忙,待會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要反駁。」

林向北帶有一點央求地看了室友江傑一眼,得到對方的回應後,慢慢地挺起了腰板。

馬路很長,長到賀崢每走來的一步都像重重地踩在林向北的心上,馬路很短,短到林向北沒有任何時間把渾身酒臭氣的自己倒騰一番,只能以這樣糟糕的狀態直面對方。

他趕在賀崢抵達前顫慄著手把外套兜里的煙盒翻出來,抽出一根,打火機好像落在休息室,他摸遍全身沒有找到,只靠嗅聞很難提神,乾脆咬出紙卷里的幾縷菸絲含在舌底下,繼而虛虛地用嘴唇咬住菸頭,澀到發苦的廉價尼古丁和尚存的酒味在他的口腔里碰撞發酵,被刺激的味蕾勉強拽住已是強弩之末的林向北混沌的神志。

「又見面了。」林向北先發制人,還是那套開場白,「真巧。」

賀崢剛停好車就見到林向北被人攙扶著站在馬路邊,離得不算近,依舊能看清林向北搖晃的身形,等來到三步開外的距離,先聞撲鼻一陣嗆人的酒氣,再驚愕於他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灰白的臉色。

他的目光從林向北叼著的香菸掠過,繼而狀若無意地落在江傑身上。

林向北完全站直了,被烈酒燒過的聲線喑啞難聽,「我對象,也在這上班,我們剛要回去。」他不給賀崢反應的機會,接著追問道,「你呢,約了朋友來玩?」

江傑雖然答應林向北說什麼都不反駁,但作為24k純直男,過載的信息量還是讓他發出「啊」的一聲。

「阿傑。」怕露餡的林向北很親昵地推了江傑一把,自己反倒晃了一下才站穩,「有計程車過來了,你讓師傅先打表等幾分鐘,我跟我高中同學說幾句話,馬上過去。」

江傑還在消化「對象」這兩個字,撓著腦袋一步三回頭地去攔車。

不單江傑在驚訝,賀崢原本就淺淡的神情也有將近兩三秒的時間凝滯住。

他聽著林向北故意加重的「高中同學」四個字,儘管是他先在金沙大飯店門前給出這樣的定義,但因為林向北話是對著交往對象說的,特地將這個詞拎出來,無形中像是在避嫌——新歡舊愛碰頭,避嫌在所難免。

只是站在這裡,賀崢感到一陣很荒謬的可笑。

林向北「依依不捨」地目送江傑上車,旋身望向緘默的賀崢,因為叼著煙說話不方便,不得已取了下來,又很客氣地招待朋友那般掏出煙盒往前一送,果然得到賀崢的拒絕。

他本來也沒打火機,完全是做功夫,豁然一笑,「哦,我忘記了,你不抽菸。」

賀崢不說話,只是退後了半步。

林向北仿佛沒有注意到他遠離的動作,像積攢了滿腹的言語,聲音累累如珠往外跑,「那天在金沙見到你,我挺高興的。」

他上下掃一眼賀崢剪裁得當的風衣長褲,語調加重了點,「我說真的,你現在賺不少吧,真牛,那兒隨隨便便一頓就好幾千。」

林向北表現得有點兒吊兒郎當的,就像是窮親戚急切要攀上飛黃騰達的遠親,不是很討喜,至少話聽在賀崢的耳朵里,讓他不自覺地抿直了唇角,一時竟無言以對,只淡淡地嗯了聲,「還行。」

「都十年沒見了吧,以前的事情……」

林向北側過頭深深地吸一口氣,因為要說服自己相信這些話,他的表情認真到有點執拗,帶著一點笑,好讓賀崢相信他不是造假。

「那會兒大家都太小了不懂事,發生什麼我都記不太清了,不過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誰沒有年輕犯傻的時候,你說是吧?」

賀崢常聽憤怒的當事人故意誇大事件經過、聽不老實的被告為逃避責任撒大大小小的謊,需要辨認真假的工作性質使得他對案件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有很深的懷疑,但他和林向北不是站在法庭,他沒法時時刻刻在生活里抽絲剝繭地去分析一個闊別十年的人說的每一個字的真實性。

他聽林向北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那段歲月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值得追憶,只需要用「年少無知」即可概況的一段過往。

林向北當然可以忘記,回憶只會懲罰在乎的人,但既然是翻篇的少年傻事,太認真就會成為一個笑話。

賀崢的指尖不知道為什麼有點麻麻的,心裡也悶悶的像缺氧,林向北的遺忘讓他找回了自己的冷靜,他喉結輕微滾動一下,注視著林向北的眼睛,更淡地回:「嗯,太久了,我也記不太清。」

被賀崢冷淡地看一眼,林向北躲在袖子裡的左手劇烈地抽動著,尖銳的痛比剛被打斷時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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