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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著跟鍾澤銳賺大錢的林向北沒有參加。

賀崢也無暇顧及分了手的前任做出怎樣的決定,心無旁騖地答題。

夏季多雨,最後一場考試鈴響起,陰沉沉的天裡站滿了等待考生的家屬。

賀崢的小姨特地跟工廠請了假前來接賀崢到家裡去吃晚飯,「在看什麼,快點走吧,要下雨了。」

烏泱泱螞蟻窩似的人群,鮮妍的衣衫襯著各色的面孔,太多人,看不清。

賀崢收回視線,朝小姨微微一笑,趕在雨前離開了考場。

轟隆隆——

雨聲勢浩大地來了,扯開的黃色警戒線七零八落地散在地面,神聖的高考卷已加密送離考場,白天人如潮湧的校園到了夜裡像一座被世間遺忘的死寂的孤墳,迎來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年輕客人。

林向北從校牆翻進去,打著手電筒一間間地找,一桌桌地看,在白森森的光線里,一張印在薄薄的粗糙的紙面上仍出眾的黑白的臉,被他像竊取絕世珍寶的小偷,小心翼翼地用刀片沿著底部整張割了下來。

從此天南地北,各奔東西,這張象徵著賀崢輝煌人生開始的准考證見證了林向北急速下墮的全過程。

林向北在荔河跟賀崢的最後一次見面,他偷偷地混在考場外的人群里,遠遠地看一眼,再無聲無息地離去。

後來彼此的消息只能存在於道聽途說里。

聽說賀崢高考不負眾望地考出荔河中學創辦以來最好的成績。

聽說賀崢如意被第一政法大學錄取。

聽說荔河的某位老闆資助賀崢大學四年的學費。

聽說、聽說、聽說——

七月二十三號,新世界在一次嚴打里被查出藏有大量號稱快樂煙的違禁品,人贓俱獲。

林向北和鍾澤銳被逮捕時正在新世界的包廂里,陳秋萍因為受驚過度險些流產,而事先收到風的王老闆捲款潛逃,上了通緝令。

這是荔河十年難遇的大新聞,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此前鍾澤銳和一幫馬仔仗著身強力壯為非作歹,如今惡人有惡報,當真大快人心!

至於林向北,賀崢聽小姨義憤填膺的評價,「年紀小小的不學好,學人去搞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活該。」

所有人都覺得林向北活該。

賀崢也該這樣覺得。

他要親口聽身處看守所的林向北認錯,幾經輾轉,通過法律援助律師前去探視,可林向北堅持只見律師,不肯見他,三次。

是無顏面對,還是執迷不悟呢?

直至賀崢踏上前往北市的征途,他都未能如願與林向北相見,只好托律師轉告給林向北一句肺腑之言——人生還長,好好悔過吧。

作者有話說:

恭喜賀崢在第1203屆戀愛腦大賽中榮獲冠軍。

第33章

「他真的這麼說?」

會見室里,律師望著對座穿著灰條馬甲剃了寸頭的少年,語重心長道:「你現在想見他還來得及。」

林向北在看守所待了三十多天,判決已經下來了,九個月有期徒刑,正在等待轉移。

他知道賀崢明天就會啟程離開荔河,但十幾分鐘前,他仍堅決拒絕跟賀崢見面,律師尊重他的意願,此時此刻,賀崢應當已經在看守所外。

林向北不是不想見,而是不敢見。

看守所的日子並不好過,監室的天花板有五米多高,窗戶也遙不可及,三十平米的房間裡擺放了六米長五米寬的大通鋪,睡了整整二十個人,前胸貼後背,只能側著睡,連翻個身都費勁。

食物難以下咽也必須得吃下去,否則要挨一上午的餓,每天要將監規紀律大聲朗讀兩到三遍,沒有勞動安排則是自由活動,但依舊得保持秩序,連上廁所都有嚴格的時間規定,超時了會挨罵,最輕鬆的是跑完操到院子裡的放風時間。

林向北常常坐在太陽地下發呆,毒辣的夏日射下來,臉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淚。

每天都是重複的活動,因為完全相同的經歷,會懷疑進入了錯亂的時空,不看日曆根本不知道日子過到了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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