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小堆篝火,便在書房裡點了起來。
待篝火徹底燃起來,室內的溫度漸漸上去,雪酥把兔裘整個裹在初秧身上,也不管這地上髒不髒,直接便在火堆旁坐下了。
雪酥的眼睛也開始跟著司微一起在室內游弋,琢磨著哪些對象體型小,又或是形體纖細,方便折斷的傢伙什,能投到這火堆里多燒那麼一會兒。
唯有初秧,從台子上下來,本就受風受凍,再加上一路受驚,這會兒依偎在兔裘里,靠在雪酥身上,面色紅潤中卻透著萎靡,昏沉中眼神已經有幾分迷離,偶爾幾聲咳嗽,卻是身上已經開始發熱。
好在几案上茶壺裡還有些冷水,能教司微拿帕子沾了搭在初秧額上勉強降溫。
於是得了劉承延吩咐的烏六,在踏進別院靠近書房時,便覺著有些不對。
帶著人將門上的鎖打開,推開門進去,便見著書案後的博古架不見了蹤影,零零碎碎的一些木雕擺件也不知去了哪裡。
唯有書房正中,一堆被點燃的篝火,並著三個依偎在篝火邊取暖的身影,映在烏六眼底,於是便顯得分外灼人。
第38章
烏六的目光自書房裡掠過,借著火光能明顯看出他臉上的肌肉都跟著抽搐了下。
但烏六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擺手喊了身後跟著的一眾人:
「把她們帶走。叫初秧的那個,送回春江樓,剩下的準備裝車送往京城。」
等等……什麼叫裝車送往京城?
司微猛然一驚:「憑什麼?」
烏六掃了司微一眼,面無表情開口:「就憑我家公子,買下了你們二人的身契,把你們送給了京裡頭來的貴人。」
初秧靠在雪酥身上,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外頭裹著雪酥的兔裘,哪怕隔著厚重的妝面,也能感覺出她這會兒的狀態不對。
倒是雪酥,聽見這話心下隱約鬆了口氣,至少是知曉這樁突如其來的事端能揭過去了。
但這個結果對於司微而言,可謂是晴天霹靂。
他掙扎著從拖拽著他手的僕從手裡把自己的胳膊掙回來,借著外頭昏暗的火把光亮看向烏六:
「我乃是良籍農家子,且年不滿十歲,按大曆律法,非是父母在子女身契上按押——一干買賣人等,皆按掠賣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