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幫著繼位者,在最後的最後,再削弱一波來自於朝堂的阻力。
領了差事的幾位朝臣退了出去,拎著藥箱一路奔走,額上布了一層汗的御醫跟著小太監的腳步匆匆進來,一眼便瞧見了桌案一角擺放在匣子裡的金丹。
把過脈後,御醫鬆了口氣:「聖上只是怒極攻心,待小臣開一方疏肝解郁的方子用了即可……至於這金丹,聖上還是少用為妙。」
景升帝嘆了口氣,眼底透著的是化不開的沉:「若非是沒了法子,朕也不願服這金丹。」
「終歸,是朕活著一日,便撐著一日罷了。」
正說著,外頭匆匆來人,道是誠毅郡王給聖上遞了信過來。
景升帝眉眼微動,身邊的大太監便已然知機的接了信拆開,將內里的信紙呈上。
景升帝接了信紙,看了眼紙上的寥寥幾句,眼底的沉怒竟是散去些許,帶著一抹欣慰:
「原先跟著崢兒去南地的那個,叫什麼來著?我記著是姓司?」
身旁的大太監想了想,附和道:「小的隱約記著,好像是姓司。」
「能教崢兒回心轉意,想來,這司氏也是有些手段,取印璽來,備聖旨,這小子,難得在女人的事上求朕一回,總不能不應不是?」
第99章
有聖上敕令,朝廷的反應也極為迅速,除卻外派欽差南下探查之外,更是朝著南地官員頻頻發難,大批人馬帶著朝廷朝廷公文發往南地。
有文官,有武將,更有天子禁衛。
南地之事在朝堂上到底炸出了多少水花,刑部、兵部衙門的人一方查案一方拿人,其中又攀扯出了多少事端,牽連出了多少官員暫且不提。
終歸景升帝還活著,這朝堂就還壓得住,事情鬧的再大,終歸是翻不了天去——這事若是放在下一任皇帝身上,辦到最後又該是個什麼結果,那就不好說了。
卻說秦崢養傷這些日子,一個人閒暇之餘,卻也總是想起那天帶著傷回來,後半夜時在這屋裡聽來的那些話。
宮裡的日子不好過是真的。
近些年,宮裡的侍女多是掖庭出身,均為罪臣眷屬,自幼於掖庭教坊長大,充斥後宮。
若說宮女還有出宮的一日,能有那麼個盼頭,那些個太監們,則是當真沒了出路——自幼入宮,除卻分至匠作司、御膳房的,能跟著學上那麼點子東西之外,剩下的也不過是些伺候人的活計。
能教狠下心把人往宮裡送的,想也知曉外頭親緣已斷,再天然便少上那麼點東西,出了宮,又能拿什麼過活?
不是太監貪財,是得為著自個兒往後餘生,生前身後事打量,除卻能靠著些銀子之外,也就只剩下自個兒帶在身邊培養的徒弟。
大曆一朝,雖前所未有的開了虛爵之例,卻也並非是輕易便能掙得這麼一份祿米錢,但凡有那麼一點機會,宮裡的那些個太監們無不要為此爭破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