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光,夥計沒看清來人的面容,也沒看清來人身上三品眾臣才有資格所服的紫袍。
傅允剛得知女兒的消息,哪裡有空閒回去換衣裳,飛一般就過來了,只希望世子說的都是真的,他要立刻帶囡囡回去。
「某不住宿,只找人,十分要緊,還望店家行個方便。」
就算是十萬火急,傅允仍舊沒有毫無禮數地強闖進去,而是溫和地詢問。
就連身後跟著一道來的李承鈺都差點沒忍住直接踏進去,一看傅公如此端肅,也只好耐心立著。
小夥計對這話有些為難,這大夜裡的,找人這事若動靜大些,不知要驚動多少客人。
況且被找的客人與眼前人什麼關係都尚未搞清,若是一樁麻煩事可就糟了。
小夥計打起精神,將手裡的燭台往前端了端,剛想再推拒一番讓明日白天過來,倏然間看清了眼前人周身的打扮。
印著雀銜瑞草的錦緞紫袍,腰間金玉革帶中別著一隻象牙笏,腳蹬烏皮六合靴,雖沒瞧見該有的金魚袋,但這樣的裝束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長安這地界,如果有人不知死活地冒充三品大員,那只能說他活膩歪了。
剛要說出口的話噎在了嗓子眼裡,裹著寒氣的秋夜中,小夥計額上凝了一層薄汗,也沒空擦,整個人都侷促了起來。
「還請上官進屋稍待,我去將我們東家請出來。」
今日很巧,東家恰巧睡在後院,小夥計一下便有了主心骨,將房門打開,讓貴客進門。
緊接著小夥計就看到後面還有一人,是個年輕的公子,一瞧眉眼,頓時將人認出來了。
他雖是一介庶民,但也是在長安生長了十多年的光景,總有能瞧見權貴的時候。
這位英王世子,便是他曾經於長街上見過的,眉眼俊俏,通身都散發著矜貴。
「快去。」
不等他發愣,就聽那位上官發了話,小夥計急忙去後院叫人了。
兩人耐心地等著,畢竟客棧再小也有幾十間房,若是沒有指引,他們一時間也不知人在哪,總不能一間間去翻找。
不一會,長福客棧的東家草草披著衣裳就來了,遠遠瞧見兩位貴客就開始作揖,神色驚惶開口:「不知上官入夜前來所為何事?」
胡掌柜只聽了一耳朵是來找人的,其餘一概不知。
傅允又將話重複了一邊,還補充了一番女兒的外貌,這讓胡掌柜立即就知道是誰了。
「可是今日午後受了傷的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