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一個地方比較吸引顧行馳關注,就是那個同中原人一起出現的樹苗。
從樹苗長成參天大樹勢必要許多年,但壁畫中並沒有體現出來,甚至感覺這棵樹苗長大似乎也就是一夜之間的事。
而且這棵樹……顧行馳緩緩皺起眉,如果只是樹倒還好,但再加上這墓主眉心間的眼睛,指向性已經太過強烈,線索很明確的東西,往往都是陷阱。
此時縫隙中的叫聲再次拔高,石壁中應該還存在許多窄小的空腔,聲音在空腔中迴蕩反射再傳遞出來,似乎還摻雜著一些發音晦澀的誦經聲,變得越發邪性詭異。
沈歲已經開始不對勁,整個人在不停地發抖,白眼上翻得特別嚴重,可以看到他皮膚下有很多細長的東西在皮肉間遊走。
「老婆,我感覺沈歲快死了。」顧行馳試了下沈歲的脈搏,「他現在渾身燙得能煎雞蛋。」
白玉京已經將券門上下掃視摸索了一遍,手指最後落在石門的浮雕神像上,顧行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是一尊多手神塑,中央二手為蓮花手,手持蓮花,端容素雅。
但白玉京不是在欣賞塑像,而是直接用刀柄將塑像臉部擊碎了,這居然是個空殼,後面大概是有自來石之類的機關,白玉京刀刃伸進去輕輕一挑,門後頓時傳來一串機巧運轉的聲音,這個神像浮雕居然直接被從裡面推出了半米左右的距離,露出了後面的墓室。
顧行馳把萬次打火機丟了進去,見燃燒沒問題便不再猶豫,趕緊扯著沈歲鑽進了墓室里。
白玉京最後進來,不知道怎麼在那門上搗鼓了兩下,神像又開始往回收攏閉合。
顧行馳回頭,就看到神像外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一片,全部都是那種白色臉皮的猴子,它們都沒有跟進來,只是冷冷地看著墓室中的三個人,片刻後,迸發出更加尖銳興奮的叫聲。
高興成這樣,生怕他看不出自己羊入虎口了是吧?顧行馳幽幽吐槽了一下,看著塑像門完全關閉,把猴子門隔絕在外。
墓室內一片安靜,有一股常年不見光的陰潮味。
顧行馳照了照身後,微微一愣。他們身後擺放著一具巨大的棺材,幾乎沾滿了這整間墓室。
第28章
棺材不是黃腸題湊那種繁雜規矩的形式主義,就是一口很大很大的棺。
顧行馳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裡居然直接就是主墓室,一般第一道券門後基本都是擺放神塑的天王殿,稍有規格的帝王墓更是需要經過四道石門才能到達放置棺槨的金券內,而眼前這種一進門就見棺和電梯直達別人家臥室沒什麼區別,有點太過直接了。
白玉京沒有動作,只是先過來看顧行馳,著重摸了下他的後腦勺和耳朵。
顧行馳讓人和擼狗似的揉搓了好一會,還納悶:「怎麼了?」
「我叫你,你沒有聽到。」白玉京說道,他點了點顧行馳的耳朵,「有東西捂住了你的耳朵。」
「啊?真的假的?」顧行馳下意識掏耳朵,他完全沒感覺到自己有聽力受阻的情況,「你什麼時候叫我了?我從你給我打信號開始就找不到你了。」
他說著耷拉著臉,故意泛委屈給人看:「給你打信號也不理,老婆鐵石心腸。」
白玉京看不得他這樣,立刻就學著以前對方哄他的樣子開始揉搓顧行馳的臉,輕聲解釋:「沒有不理,我下來的時候你已經爬出去很遠了,臉皮捂住了你的耳朵,你聽不到我的聲音。」
顧行馳聽得有點頭皮發麻,又摸了好幾下耳朵,被白玉京握住手:「已經沒事了。」
顧行馳自然是相信白玉京的,垂眸間又瞥見地上的沈歲,又有點擔憂:「他呢?要真死這沈昭估計要哭死。」
白玉京眯眼盯著昏迷的沈歲瞧了一會,剛想開口說什麼,突然聽見嘭的一聲悶響從前面的棺材裡傳來。
兩人一頓,對視一眼,拎起沈歲退到了墓門邊。
幾乎就在二人剛剛站定的一瞬,龐大的棺身忽然猛地震動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想從裡面出來一樣。
顧行馳兩人都沒動,貼著墓門緊緊盯著那具棺材。
這是一具典型的西南畫像石棺,棺身和頂蓋上雕刻有樹枝形狀的紋飾圖案。棺材四周貼邊放置了許多的泥塑小人,大概只有手臂大小,和巨大的石棺相比,非常渺小。
顧行馳回憶了一下壁畫上的形象,感覺這些小人應該是這個西南國家的子民,這些泥塑全部都面對著這具棺材,看背影姿勢是在行跪拜禮,非常虔誠,將這具棺材團團包圍住。
如果這具棺材裡葬得是壁畫中的皇子,那看起來他還是挺受人愛戴的,不過壁畫中也沒提這位能長這麼老大個啊,這是棺材嗎感覺是把十八平大床直接給人擺上來了。
顧行馳默默腹誹了幾句,期間棺材內一直沒有再發出聲音,整間墓室里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他扭頭看了白玉京一眼,發現對方的心思這會並不在棺材上,而是低頭盯著昏迷不醒的沈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