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渠搖了下頭:「他腦子裡有瘤子,但是很奇怪,他一直沒有死,只是精神狀態不穩定,正常的時候可以與人交流,犯病的時候會一直重複著要去神宮。」
神宮?那是什麼地方?
宋問渠聳了聳肩,顯然也不知情。
顧行馳覺得很頭疼,本來一個泥城就已經是一件麻煩事,現下怎麼又刷新出來了新名詞。
「所以你現在跑到這裡來,是因為徐本昌死了,沒了主心骨跑來找鄧秋鳴投誠?」顧行馳冷冷地問。
宋問渠的神色這才浮現出了一絲複雜。
「不是投誠,我是來找人的。」他垂下眼,呼吸和語氣都放輕了一些,「我是來找宋知淇的。」
顧行馳微微一愣,他雖然和宋知淇算熟悉,但也沒熟到打探家庭信息的份上,只知道宋知淇和沈家姐弟關係很好,經常一起行動,至於父母家庭,向來鮮少談論。畢竟沈昭沈歲他們兩個怙恃雙失,平日閒聊自然而然會避開痛點。
看宋問渠的年紀,應該是宋知淇的父親,長相上似乎也有半分相似。但很奇怪,他沒有介紹自己和宋知淇的關係,難道只是本家的叔伯?
顧行馳無意摻和別人家的私事,只道:「宋知淇他們都在泥城,包括鄧秋鳴。」
說到這他驀地一頓,忽然覺得奇怪:如果徐本昌是選擇利用寄生蟲來達到某種永生的第二波,那為什麼會是鄧秋鳴出現在泥城內?
不,不能這麼下定論。顧行馳細細思索著,除了沈昭的音頻,他其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泥城內有人的存在,包括霧中城池裡浮現的身影,這種海市蜃樓一般的虛幻光影也不能當做鄧秋鳴本人確在城池中的實證。
「小老闆。」
尤滿金在門外探了下頭,打斷了顧行馳的思緒:「人帶來了。」
顧行馳回過神應了聲,看他表情有點奇怪,便問:「怎麼了?」
「沒什麼。」尤滿金撓撓頭,「就是對面過來的是個小孩,感覺不怎麼靠譜。」
小孩?
隨著尤滿金話落,一道瘦削的身形忽然從他身後閃了出來,速度非常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撲到了顧行馳面前,手中尖銳的寒光直接扎刺,動作狠厲又果決。
顧行馳承認,對方實力是強悍的,這種速度下,他根本無法躲開,但對方也是不幸的,因為這裡有白玉京。
就在瘦削身影突刺過來的同時,白玉京已經到了他的身後,直接抓住他的衣領向下一慣,對方向前猛衝的力道被瞬間扼住,倒栽蔥向後摔去,下一秒就被白玉京卸掉了四肢。
「有沒有事?」
白玉京站起身摸了摸顧行馳的肩膀,剛剛有躲避的動作,他怕他扯到傷口。
顧行馳拍拍他的手:「他離我還有半米遠呢,怎麼可能有事。」
尤滿金也嚇了一跳,追過來的動作雖然快,但遠比不上白玉京,此時已經出了一背冷汗,臉色微微發白:「對不起小老闆,是我的失誤。」
顧行馳低頭看著地上的人形,搖了下頭:「這東西你擋不住。」
如果他沒看錯,這應該是個偽蟲人,只不過蟲人化才剛剛開始,還保留了大量人的屬性。
白玉京也在看:「這是圓樓里那個襲擊我們的各蒙。」
顧行馳有些驚訝,仔細打量著。對方年紀看起來很小,至多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即使已經是砧上魚肉卻依舊不怵,瞪過來的眼神十分兇狠,嘴裡罵罵咧咧:「nopanbp!」
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顧行馳沒興趣聽,只衝夥計一揚下巴:「去房車裡把我們的那木齋請出來。」
夥計立刻應下聲,很快把整個沙發都抬了出來,就擺在守山屋前。
那木齋便是舉行祭祀儀式時那個和邊一傑站在一起的老人,看起來蒼老得很,得有八十歲了,滿臉的褶子。他自始至終都靠在沙發上,沒有動彈過分毫,胸前毫無起伏,好像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