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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齡來得很快,見得木盤中正有一件深黑色的衣物。得了示意,他便上前查探一番,心中大致有了定奪。

他沉聲道:「陛下所猜不錯,這的確是敘州特有的玄蠶絲織成。」

玄蠶與旁的不同,餵養時輔以秘法,是以吐絲色澤深濃如墨,且刀割不斷,火燒不侵,是一件難得的護身寶物。更何況,這一件玄絲蠶衣上,還有別的關竅,由不得人認不出來。

蕭九齡斟酌些許:「此外,這衣裳繪有陣紋,不似中原路數,頗有些劍走偏鋒……彷佛應是楊青溪的手筆。」

單是一件玄絲蠶衣,或許還有旁的說法,但最容不得人錯認的是,那陣紋中所涉及的巫術。蕭九齡曾與楊青溪打過些交道,入手時便已覺察了出來。能將陣紋繪製至如此境地的,當今天下也就只有那麼一個。而這樣的玄絲蠶衣,會被交予何人,幾乎不做他想。

可敘州的世子還在建春門外燒紙呢!衣裳卻到了陛下的手上。

蕭九齡問道:「……屬下冒昧,不知這玄絲蠶衣是從何處而來?可是楊世子奉上的。」

裴昭輕輕瞥了他一眼,蕭九齡當即住嘴,不覺心生懊惱。

張鶴鄰見著,竟不意外。這蕭統領已經知道冒昧了,為何還要再問呢?陛下問他衣裳的來歷,他說清楚便是了,旁的……不該多想,也不該多問吶。

敘州呈來的貢品並無玄絲蠶衣,如今卻到了裴昭跟前來。

來龍去脈,這其實很好捋出。想必是寧離定要夜探皇宮,至於楊青鯉,管得他是贊成也罷,拒絕也罷,到最後,總歸是將這身玄絲蠶衣套在了寧離身上。

昨夜裴昭探了寧離的經脈,覺著寧離受傷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重,大概也有一點這衣裳的功勞。

蕭九齡垂著頭,腦中零碎細線,片段不成章。他忽然間想起,自己昨天那一掌打上的時候,彷佛手指下就是這般的感覺!怎麼先前就忘了!

他心急口快,忙道:「陛下,這玄絲蠶衣彷佛與昨晚的刺客有些干係……」

清淩淩的目光掃過來,蕭九齡一個激靈,立時噤聲。

雖然並不明白觸犯了什麼忌諱,但是直覺告訴他,不能夠再說下去。

那話不尷不尬的落在了半空。

終於聽得一聲賠笑,張鶴鄰小心道:「陛下,還有一件事兒呢,上皇昨日遣了人去尋寧小郎君……」

裴昭目光微微凝住,生出了一點兒譏誚:「誰去請的這尊大佛?」

張鶴鄰道:「……依稀瞧著,昨日魏王去了大安宮。」

這可不是太閒了麼?

都入京這麼些時日了,從前也沒聽說過上皇對寧王世子有什麼另眼相看,偏偏昨日魏王一去,偏偏上皇就召了人。

可昨夜寧離宿在他的禪房之中。

若非如此,豈不正好闖上?

裴昭淡淡的道:「看來還是佛經抄少了。」

平素不曾計較,教魏王忘了自己身份,也野了心。

略作沉吟。

「派人盯著些。」他道,又覺著有些不妥,「……罷了,教楊青鯉去建初寺接他。」

39.2.

建春門外,寒意不歇,冷風瑟瑟。

此時一輛馬車正孤零零的在御河邊上停著,四周還落有燒完了的紙灰。有些落到了御河上,跟隨著緩緩流走了,還有些則落在靴下。

若是要用一個詞來概括楊青鯉此刻的心情,那可真是大起大落。

自從寧離翻身越過宮牆之後,楊青鯉守在御河邊,那是一個提心弔膽。又怕被發現吧,又一邊止不住的想,寧離什麼時候才能夠出來?滿腦子念著的都是一個想法,可得趕緊將畫找著了,趕緊出宮來。

那宮牆高大綿延,隔絕了內外兩片,教他看不見裡面的光景,也聽不見裡面的動靜。

但沒有動靜,就是最好的動靜,最好他聽到的下一聲,就是寧離出了來。

楊青鯉一邊燒紙,一邊苦中作樂。還好他準備做的充足,湊數的物什,也教管家準備了許多。

可他備下的紙錢再多,也禁不住時辰的流逝,雖然刻意慢吞吞的燒著,可再是磨蹭,漸漸地,也要燒沒了。四下只余灰燼,卻不聞有一星半點兒的信號。正是焦急不安的時候,寧離人不曾見著,巡邏的侍衛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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