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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薊已經將飲子倒在了碗中。

這是用雪梨、百合、甜杏仁磨成的漿,又用紗布將浮渣仔仔細細濾了,慢火熬煮的。盛在瓷碗裡,乳白好似凝脂,泛著杏仁清苦的香氣,又有雪梨的清甜,喝到口裡,細|膩|潤|滑得很。

「淨居寺什麼樣的,有建初寺氣派嗎?齋飯好吃嗎?郎君見過陛下了麼,陛下又是怎麼樣的?我聽說他脾氣壞得很,動不動就喜歡砍人腦袋,是真的嗎?」

寧離:「……」

寧離哭笑不得:「你聽誰說的?別聽人胡說八道。」

小薊嘰嘰嚓嚓的問,寧離撿了點兒能說的講給他聽,只說宮裡的浮屠更甚過建初寺,聽得這小侍從好大驚嘆:「真的嗎,那琉璃塔居然比建初寺的還要氣派?」

姚光冶只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忽然說:「小薊,去看看廚房準備的怎麼樣了。」

小薊戀戀不捨的起身。

寧離連忙道:「不用,我是回來取東西,待不了多久。」

姚光冶只將他看著,屏退了所有侍從,問道:「世子當真是在淨居寺嗎?」

寧離有點兒遲疑,旋即點頭。

他從來騙人的本事就不好,有那點子停頓的功夫,早被姚光冶給看出來了。老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世子,不是老奴倚老賣老,只是這話,不得不問,還望世子給個答覆。」

寧離不由得也收斂了笑容,道:「姚先生請說。」

姚光冶定定的看著他:「世子那裴郎君,究竟是什麼身份?」

這終於被問到,比自己所想的也早了太多。寧離反倒是鎮定下來,他翹了翹唇角:「姚先生既然已經猜到了,怎麼還來問我呢?」

姚光冶手指發抖,指了指天上,千方百計只盼著自己猜錯了。

孰料,眼前的小世子點了點頭。

姚光冶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霎時一黑,哆嗦半天:「世子,您……您怎能與他相交!」

小世子還懵懂不知,甚至幾分好奇:「姚先生是怎麼看出來的?」

姚光冶道:「您大概不知道,您身上的碧海燃犀燈香味,究竟有多重罷!」

未到帝京之前,姚光冶也在沙州,寧王府里,從來那碧海燃犀燈,是徹夜長燃不息。為解嬌兒身上毒,寧王尋覓無數奇珍異寶,那幽然的香氣便刻刻在寧離身上繚繞,直到他被送去夔州治病,才漸漸淡下去。

而今又聞到了這個味道。

早些時候,外間有人持了世子信物,前來取鯨脂。姚光冶辨出那是隔壁院子裡的侍衛,然而隱然的肅殺教他心下不安,他悄悄使人綴在後面,便曉得了那侍從根本未在山上多待,竟是打馬直入帝京。而他飛馳的終點……正是建康宮。

若是要去淨居寺,根本不用走建禮門,該走大通門一側才是。

如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寧離承認只不過是擊穿他的幻想。

旁人也就罷了,世子進京,不可能不面見君王。世子不想去,姚光冶自然是幫著他拖延著,心裡其實也盼著,要是能一直拖下去才好。可那君王是誰都成,怎麼能偏偏是世子日日念著的裴郎君!

從前只覺得世子太過於親近那位了,但只當是在京中難得交了朋友,如今看……是處處維護著呢!

姚光冶道:「世子舊傷又復發了?」

寧離道:「舊傷?」他有點奇怪,為什麼這樣問,忽然反應過來,趕緊點頭,認在自己頭上:「嗯嗯嗯。」

哪知姚光冶想也不想:「那想來就是宮中那位出事了。」

寧離:「……」他從前怎麼沒有發現姚先生這樣敏銳?

寧離說:「沒有的事,姚先生多想了。」

姚光冶說:「您用鯨脂點的燈!尋常的毒哪裡用得上,豈非是殺雞焉用牛刀?只是您怎麼催動的……?」

那倒不是姚光冶要多問一句,只是從前沙州催動碧海燃犀燈的有專人,小世子卻是不會點的。

寧離怕他再說下去什麼都猜出來了,當時裴昭看他用血作引子都隱怒不發,換了姚先生,若是他知道了那得痛心疾首成什麼樣。趕緊說:「宮裡找的個侍衛,那什麼時宴暮。」

「世子記差了。」姚光冶道,「時家二郎早被打發走,宮裡那位侍奉的是大郎時宴朝。」

寧離:「……」

寧離心道是是是,時家老大就時家老大罷,快別問了,不然一會兒又問出來,時宴朝是個草包貨化不開鯨脂了。

姚光冶原本還要說些什麼,見他這模樣,心知猜的也八|九不離十。他嘆了一口氣,道:「世子一會兒,是還要進宮裡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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