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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去了哪裡?

宮人沉默,自然是不會給他這一介異族王子指路的。

雅蘇略略忖著些,他定然是不耐煩這觥籌交錯,想要躲著些閒。便抓住人問道:「從哪處可以去湖邊?」

宮人與他指了路。

飛閣流丹,碧瓦朱甍,靄靄煙波掩映里,廊亭深處,正見一抹緋紅顏色,那獨自飲酒的少年,不是寧離又是誰?

雅蘇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快步過去,欣然道:「恩公大人!」

寧離原本是躲閒才到了芙蓉池邊,他不耐那些繁文縟節,今兒一早已經消磨了耐心,如今在這八角亭中自斟自飲,也算酣暢自在。

只是這桑落酒,滋味還是寡淡了些,比不得從前在家中喝的,辛烈辣人。

這時他聽見一道陌生腳步,正是朝著他靠近的,不知是誰尋來了此處。寧離微微挑眉,心想不若躍身避開,只可惜了這清靜的好去處,哪知那人一開口便是一生激動的「恩公大人」。

寧離驚得手中的酒壺都晃了晃。

他似乎沒有在建鄴出過手、救過人罷?

轉過頭去,正見得身青綠衣袍,穿著的是個頭髮蜷曲的少年,一雙貓兒眼滿懷喜悅的將他望著,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那少年湊到了他跟前來,小狗一樣,巴巴地將他望著。忽然從領口裡扯出一圈狼牙墜子,在他面前晃晃:「您看這個!」

茶色的眼眸,森白的狼牙墜,可憐極了的神情……記憶中終於翻出來個小孩,和眼前的異族少年對上。

寧離擺了擺手:「不要叫我恩公大人。」

「恩公不喜歡這個稱呼嗎?」雅蘇有一些失望,過了會兒又興高采烈起來,覺得自己領悟了他的意思,「都聽您的,東君大人。」

寧離:「……」

寧離一口桑落酒才將將含到口裡,這一下子直接給噴了,差點沒給嗆著氣:「也、也別這麼喊……」

也不行?

雅蘇生出些困惑不解,他心想,這個名字很美、很好呀,就像天上的太陽,灼|熱,向四處遍灑光芒。

他就是曾被那光芒眷顧過的一個。

可見著寧離猛烈咳嗽的樣子,好像不太想讓人這樣稱呼他。雅蘇猶豫了一會兒,試探道:「……那,世子大人?」

寧離:「……別叫我大人!」他這才多大呢!他記得眼前這少年,年歲與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罷。

雅蘇小心翼翼道:「世子。」他觀察寧離的神情,自覺這一次終於用對了稱呼,忍不住又輕輕念:「世子,當時您救下我就離開了……我沒想到,原來您是沙州寧氏的世子。」

寧離「唔」了聲。

他那時一時心起,在商道上隨意救了個滿臉驚恐的小孩,也不知道那就是鐵勒王幼子吶?

當時眼前這少年不過十三四歲,嗚咽著說,是被家中兄長追殺……

唉,怎麼又是一樁家產爭奪大戲啊!

還是沙州好,沒爭端,沒煩惱。

然後他又想起如今將自己煩惱的這一樁,於是更加想要嘆氣了。

寧離又喝了口桑落酒:「看你的樣子,回去後過得還成?」

雅蘇點點頭:「您當時守著我,直到我父王的護衛來,他們將我送回了王庭。我哥哥不敢承認這件事,但是父王都查出來了,將他好一頓責罰。這一次父王教我入京,大概是要我留在建鄴的。」他簡短的敘述了一番,禁不住生出了好奇:「您呢,世子,您如今怎麼也在建鄴?」

寧離「喔」了一聲:「如今我在奉辰衛當差。」

雅蘇縱然早就使人打聽過,可如今聽他親口承認,還是震驚非常:「您貴為東君,怎麼還會在宮廷里當差呢?!」

寧離:「……」這話怎麼聽著,這麼不得勁兒呢?

寧離擺擺手:「別提啦!」

他其實也頗有些惆悵的想,他當時怎麼就鬼迷了心竅,答應了裴昭呢?

如今雖然不用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狗還晚,但多少擔了個奉辰衛的名頭,就算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時不時要過去點個卯。更不要說,蕭九齡時常看他那眼神,簡直是看得毛毛的……

雅蘇仍然不能相信:「我只是沒有想到,您居然當真會入京。我以為您這樣的身份地位,是定然不會來建鄴的。」

「唉!」寧離也嘆了一口氣,「我何嘗想到了呢?」

這時節,湖上有風吹過,聽見水波蕩漾,宮燈晃動,枝葉搖曳。

一陣陣婆娑光景。

雅蘇同情道:「建鄴定然是不如沙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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