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仔細一想,也有道理,李眉砂是這座飛舟的最高戰力,如果真被孽物騙了,那她們就危險了。
於是她點頭同意,「好,我們去看看。」
施語荷擔心遇上孽物,就把司空玉留在雅間裡,還布下了不少禁制。
見她忙完了,祝遙梔就推門離開了雅間。
「首席當時是往這邊走。」施語荷走在前面帶路。
很快,她們來到了船尾的甲板上,周圍白霧濃得幾欲凝成實質,祝遙梔連身旁的施語荷都要看不清楚。
下一刻,她聽到了銳利的破風聲從背後襲來。
祝遙梔召出霎雪劍回身格擋,又是那種長著鱗片和花瓣的孽物。
等她解決完這隻想要偷襲她的孽物,才發現施語荷不見了,白色濃霧擠滿視野,一時甚至無法辨認方向。
周圍只有海浪起伏的聲音。
祝遙梔忽然反應過來,不對,霧氣也是水啊,她可以直接凍起來。
於是凜冽劍氣盪開,周圍的白霧凝成霜雪,再被她用靈力碾碎。
視野瞬間開闊了起來,然後祝遙梔就發現她被一群孽物包圍在中間。
靠。
孽物向她撲了過來,祝遙梔提劍迎了上去。
施語荷一劍擊殺孽物,就發現她與祝遙梔失散了。
她很快冷靜下來,水靈力順著海霧擴散開來,探查四周。
她察覺到了一陣強勢剛勁的靈力,和她同樣是水靈根,但銳烈無比,她的靈力不自覺地敗退回來。
她知道,是刀宗首席。
於是施語荷立刻向那些水靈力盤踞之處趕去。
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孽物,她知道,是被李眉砂清除了。
很快,周圍的白霧都散開了,幽藍靈力凝水成絲,船尾像是下了一場雨,幾樹白槿被刀光振落,紛亂如雪。
李眉砂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長刀刺進少女的胸膛,像人一樣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染紅了一地落花。
「為什麼……這也不好嗎?我永遠不會拒絕你,永遠順從你,」她輕聲呢喃,美人眼溫柔而多情,「我還學得不夠像,沒關係,會有同胞比我更像她的——」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刀鋒攪碎了她所有的發聲器官。
少年音容冷勝冰雪:「這張臉,這副軀殼,我不允許與她相關的一切出現在任何東西上。」
海浪攀上船舷,無數孽物隨之翻湧而來,覆滿鱗片與花瓣的軀體急速變幻,細長的眉,下三白的美人眼,天生上翹的唇角。
這無疑激怒了李眉砂。
玄衣少年刀刀狠絕,曇華虛影瞬間盛放,幾欲遮蔽天日。
旁觀的施語荷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無數孽物就變成了紛紛揚揚的血肉碎屑,猶如星塵散落。
李眉砂幾乎是在瞬息之間暴斬千百刀,將蔓延上來的孽物擊殺碾碎。
片刻後,就再也沒有孽物敢變成祝遙梔的樣貌,像是把他的警告用恐懼深深刻進了血脈里。
那些孽物在海水中盤旋,因為恐懼,不敢再越過船舷。
施語荷指著剛才的方向揚聲道:「首席,祝姑娘還在那邊!」
李眉砂聞言,就要抽身而去。
卻聽見少女的聲音傳來:「不用,我來了。」
她的聲音伴隨著冰霜破碎的聲響,霎雪劍斜飛而上,一路斬殺數隻孽物,而後少女高高躍起,如雪燕凌空,接住了被她拋擲出去的冰雪長劍,再旋身往下一斬,腰身弓起如一彎月輪。
倒懸著落下時,祝遙梔與李眉砂視線交鋒。
很奇怪,僅此一眼,祝遙梔就確定,這是貨真價實的李眉砂。
明明剛才她還需要對施語荷幾番試探,但只需一眼就能辨認出宿敵。
她知道,李眉砂也認出了她。
於是她單腳在曇釋刀上一點,借力再次躍起,在半空中揮出數劍。
劍氣如練,霜雪飛光傾落一地,將剩下的孽物擊殺。
然後祝遙梔收劍落地,拍了拍手說:「搞定。」
她站在施語荷旁邊,和李眉砂保持距離,雖然剛才還踩了一下他的刀。
李眉砂似乎並不介意,只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刀,然後收刀入鞘。
祝遙梔摸了摸下巴,盯著宿敵說:「看來你沒有被騙到。」
應該只是假意跟上孽物,再把這些孽物一網打盡。
李眉砂看著她說:「我不可能認錯你。」
「不好說,」祝遙梔聳肩,「這些孽物學得很快。」
李眉砂說:「這些是天演一脈的孽物,吞食什麼就能變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