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祝姑娘的繼父,燕霜客。」墨天音一笑嫣然,語氣帶著真假難辨的憧憬,「當年這幾位可是摯交好友,陸簪星,李夢戈,還有燕家的孿生兄妹,燕霜客與燕雲妝。年少相逢斬妖除魔,鮮衣怒馬戈壁對酒,許多行俠仗義的話本可都取材於他們。」
祝遙梔不由得一怔。
她覺得當年漠北發生的事情大概不是什麼好事,燕霜客現在已經瘋了,那陸簪星又遭受了什麼?
而墨天音柔荑纖指輕晃手中酒盞,笑道:「果然不能多貪這杯中之物,面對祝姑娘這樣的新秀,我卻沉浸在故人往事中。」
「無妨。」祝遙梔甚至希望她多喝點,多爆點消息出來。
但墨天音只是自斟自飲,輕嘆一聲:「該說是天妒英才麼,年少時越是意氣風發,現在越是死生師友。」
她居然轉眸瞥向祝遙梔,「祝姑娘,你說是不是只有無情無義之人,才能與世長存?」
祝遙梔對她說的那些故人往事一知半解,只好隨口扯了一句套話:「修仙之人本就與天爭命數,所求長生不老本就違逆天道,半途隕落也不奇怪。」
「與天爭命數,是呀,與天爭。」墨天音笑了笑,「祝姑娘是明白人。」
「長老謬讚。」
實話說,祝遙梔並不明白自己明白了什麼。
而被她冷落在一邊的邪神終於忍不住,低頭帶著些不滿地輕咬她的耳尖。
祝遙梔眉心一跳,連忙安撫地拍了拍少年環在她腰間的手臂。還好,借著桌上酒盞遮掩,墨天音看不到石桌下她的小動作。
「梔梔,我厭惡這隻螻蟻,能不能把她撕碎?」邪神與她耳語,手掌將她的手攏了進去,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從拇指捏到尾指。
小怪物果然和墨天音有仇。
祝遙梔在祂掌心裡寫字:不,等我走開。
不然有她在場的情況下,堂堂仙盟長老被不可名狀的力量撕成碎片,怎麼想她都很可疑。
邪神只好作罷,那些已經伸到墨天音身邊的觸手不甘心地甩了甩,但還是收了爪牙,乖乖趴回祝遙梔裙擺上。
祝遙梔等了小片刻,墨天音還是沒有再透露什麼信息,只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感慨之語。
她沒耐心了,正要起身告辭,墨天音卻忽然說了一句:「祝姑娘,我在你身上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祝遙梔僵了一下,她不動聲色地問:「不知長老說的是什麼?」
墨天音眼神溫柔含笑,「孽物的氣息。」
哦,這是在懷疑她?
祝遙梔感覺邪神將她抱得更緊了。
她解釋了一下:「方才和蒼漪宗修士前來水月觀途中,我們遇到了不少孽物,也許是那個時候沾染上的。」
「原是如此。」墨天音眸光微凝,「仙門百家這次可來了不少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途中遇襲。」
祝遙梔說:「首席也和我們一起,長老可以問他。」
「祝姑娘別擔心,我並非懷疑你。」墨天音柔柔而笑,「有首席在,自然輪不到我來懷疑你,畢竟首席眼裡可容不得沙子。」
祝遙梔知道墨天音的意思,有李眉砂在,如果她真的和孽物有染,早就被宿敵就地處決了。
「若長老無事,晚輩就先告辭。」祝遙梔不是很喜歡和墨天音相處,這人雖然一直笑盈盈的,但綿里藏針。
「有緣再會。」墨天音說。
祝遙梔離開庭院,走到垂花連廊上,趁著四周無人摸了摸邪神毛絨絨的銀髮,低聲說:「你可以去報仇了。」
邪神說:「她已經跑了,如果要把她揪出來,這裡也要被我毀掉。」
祝遙梔怔了一下,「這麼快?」
難道剛才,墨天音在她身上發現了邪神的氣息,所以立刻跑路了。
祝遙梔有些懷疑,就問:「你認識她?」
「認識。」邪神說,「在我遇到梔梔之前,仙盟的秉燭獄困我許久。一開始我要用上十年才能長出外骨骼,然後不斷被切割碾碎,不斷退回幼弱之時,最後一次是在榴花汀,我只用了不到半個月。」
祝遙梔忽然想起在榴花汀解蠱那一晚,她看到血流遍地的仙盟,還有冰冷殘暴的邪神。當時她以為是未來,現在看來,那是過去的景象。
不斷被切割碾碎…之前在物華山莊遇到的那個乙十的孽物,雖是孽物,形貌卻和人族少年並無兩樣,他說要是眼睛的顏色不像人,就要被聽露長老挖出來重新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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