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梔一回玉衡闕,幾道傳音就飛了過來,是仙盟和劍閣的事務。
已經開始頭疼了。
她乾脆將他們召去了正殿面談。
於是一整個下午, 祝遙梔都坐在主座上, 聽幾個屬下匯報各項重要事務。
她培養的幾個心腹皆是修為高超,因為這是在修真界,修為越高,皮相越是不俗。特別是一名出竅期的仙盟長老凌夜山, 因為駐顏,看上去仍是少年樣貌, 雪膚丹唇, 說話時盈盈含笑。
「…以上就是東州妖魔禍亂一事的始末, 」他簡明扼要地說完, 而後言笑晏晏道, 「盟主意下如何?」
祝遙梔正在翻手裡的卷宗, 並沒有抬頭, 只說:「你帶人去解決。」
「是。」凌夜山先是恭敬地應下, 而後輕聲笑說了一句, 「屬下害怕,能否請盟主與我同行?」
少年微低著頭,緩緩抬眸去看她,眼波瀲灩。
可惜祝遙梔的視線還是黏在卷宗上,「你都出竅期了,有什麼好怕的。」
她雖然當了十年之久的仙盟盟主,但如果不是事態嚴峻,基本沒有什麼架子,因此這些關係好的下屬言行隨心了些。
凌夜山剛想說話,李眉砂已經步入正殿,走動間袖袍錯動,玄衣颯沓。
有外人在場,祂身上就會自帶一種凜冽之氣,像是刀刃出鞘,叫人不敢直視。
凌夜山當即住口,其他幾名下屬也一臉怔然。
李眉砂站在祝遙梔身後,冷冷看著凌夜山,凜聲道:「你若是無能,不如讓我去。」
凌夜山收起臉上笑意,眼中浮起探究之意,「李眉砂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墮為孽物,被盟主親手斬殺,你怎麼會——」
他的視線落在李眉砂眉間那道劍痕上,旋即瞭然道:「你不是他,只是很像。」
祝遙梔不置可否。
如果修真界一眾靈修得知李眉砂死而復生,也許會引起不必要的紛亂,畢竟十年前的之景太過驚駭,堪稱修羅地獄。
凌夜山勾唇一笑,「看來盟主真是思念故人,特意找了一個如此相像的。」
祝遙梔說:「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讓這些人以為她思念成疾找了替身,總好過把李眉砂回來的消息抖出來,嚇得無數人惶惶不可終日。
李眉砂沒說什麼,因為背對著,她也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
見祝遙梔沒有否認,凌夜山唇邊笑意更深:「盟主,要忘記一個人,最好還是另尋良人。」
這句話的暗示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祝遙梔已經感受到了李眉砂身上的殺意,她立刻擺手揮退了這些下屬,「都去幹活。」
很快,正殿裡就只剩下她和李眉砂。
銀白的觸手伸了過來,纏上她的腰身,祝遙梔還在看卷宗,一邊解釋道:「我只是擔心如果他們知道你回來,估計連睡覺都無法心安,所以只好委屈你當一下自己的替身了。」
「我知道。」李眉砂傾身而下,攬住她的肩,幾乎要將她鎖在玉座上。
祝遙梔知道祂醋勁大,並不介意,繼續看著那些記錄了修真界要事的卷宗。
直到那幾份卷宗被骨節修長的手指抽去,扔在一邊。
她單手支著下頜,眉眼彎彎地說:「雖然我也不想看,但我要是不工作的話,怎麼養你?」
「不礙事,以後這些事我會替你處理。」李眉砂用指腹輕輕摩挲她彎起的眉眼,「你可以用我的錢養我。」
「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祝遙梔摸了摸下巴。
而李眉砂俯身細細打量著她,「梔梔,你變了一些。」
「嗯?哪裡變了?」她有些不解。
「你沒有駐顏,」溫熱的指尖描摹她的面容,從眉眼到鼻尖,再蹭過飽滿的唇珠,「更好看了。」
幽藍靈力凝出一面水鏡,祝遙梔抬眼看去,鏡中女子斜倚白玉座,雲鬢花面,煙青羅裙迤邐至地,裙擺上綴著素雅白梅,與之前相比高了一點,不再清瘦支離,一肌一膚都泛著紅潤色澤。
此時將近入夜,殿中蓮花宮燈徐徐燃起,燈下看美人,眉眼皆可入畫。
祝遙梔摸了摸自己的臉,道:「之前還沒發現,現在看來,確實圓潤了不少。」
「好看,怎麼樣都好看。」李眉砂低頭吻她。
不知是誰起的意,這個吻很快就變了味,細膩而纏綿。
她被吻得幾乎頭暈目眩,靠在座椅上平復氣息,還好她平日以來絕不虧待自己,所以主座上鋪了一層細軟的絨毯。
細密的吻從耳尖吻到耳垂,含住那一點軟肉,磋磨成一顆珊瑚珠,水潤紅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