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玉韻祭出羅盤,淡金色的靈力自盤面迸發,八卦符文次第亮起,「唯有先破解護山大陣。」
言下之意便是要破陣。
「不可!」雲岫急聲阻止。「破陣恐引來魔修,現下魔尊還在修真界,她與裴師侄不對付,若是趁虛而入……我們不如僵持下來,等候援兵。」
談玉韻手上動作微頓,羅盤的靈力符文暗淡下來,她不得不承認雲岫言之有理。
內訌事小,若讓魔修有可乘之機才是大患。
「不必擔憂,儘管破陣。」
「師侄,這事可不是兒戲。」雲岫蹙眉看向奚方,「謝暝性情詭譎,若是一舉進犯,玄天宗只怕門洞打開,屆時,她入我玄天宗如入無人之境,護山大陣斷不可破。」
「那師伯忍心看著弟子們去死嗎?」奚方指向陣法內外搖搖欲墜的年輕弟子們,「我們這些修為在元嬰之上的修士自然可以撐下去,但是他們呢?」
陣法內外,不斷有修士因靈力枯竭倒地不起。
「他們不是耗材,現下只是靈力枯竭,再耽擱一會兒,可能就靈力盡散,再無生機了!」奚方咬牙,目光在謝泠身上停留片刻,欲言又止。
況且魔尊都在陣法之內了,玄天宗人家早已踏入,根本不用擔心魔修進犯這種事啊!
雲岫看向陣法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弟子,沒有回答奚方的話,而是對著汪修然喊道:「汪修然,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天衡峰的弟子這般痛苦?」
「他們是為了天衡峰的未來而犧牲,這是榮耀!」汪修然面目猙獰,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他支撐著這個陣法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連他尚且如此,遑論其他弟子,已經有不少天衡峰弟子面色發青,抽搐倒地,是靈力盡散之兆。
「談峰主,我以宗主的身份命令……」
「其他峰主呢?」謝泠突然打斷,眼風掃向裴昭,「你們宗門不是有十二座峰?」
「對啊!」雲岫眼前微亮,她們來主殿的不過幾個峰主,還有其他峰主在外,必然能趕來阻止汪修然。
話音剛落,狂風驟卷,陣法突然一暗,眾人感覺到靈壓一送,周圍突然薄霧四起。
「是鴻信!」雲岫驚喜地指向半空中的身影。
殷鴻信並未拿著他的丹爐,而是手持長劍,負劍凌空,他的靈力渾厚,竟是從外部直接撼動了陣法。
從外部破陣確實比內部要容易,他也並未傷及護山大陣,但……
裴昭和謝泠交換眼色,二人不約而同地做出一個防禦姿態。
這薄霧來的蹊蹺,讓他們二人同時想起了宗門大比之事。
「殷兄,你來的正好,還不動手!」汪修然已然被陣法拖得靈力枯竭,他吐出一口老血。
只見殷鴻信卻只是瞥了他一眼,渾不在意道:「天衡峰峰主汪修然,叛宗,當誅。」
汪修然難以置信地瞪著這個平日對自己唯命是從的人,為了點資源就能搖尾乞憐,如今在這裡裝什么正義!
「你敢!」汪修然暴喝一聲。
他操縱著劍陣中的靈力劍朝殷鴻信你的方向斬去,只是還未近身,劍身就被斬斷在半空中,殷鴻信持劍而立,他的劍氣居然穿透了陣法,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汪修然被這股力震得虎口崩裂,滿手是血,踉蹌了好幾步才勉強穩定住身形,不敢置信地指著他道:「你……你!明明是你告知我修改……」
他話未說完,殷鴻信握緊劍柄便朝他刺去,劍光已至,數道劍氣直取他的心脈,竟是要將他戳成篩子。
「鴻信住手!」雲岫出聲阻止。
裴昭和謝泠同時出手阻攔,但為時已晚,劍氣貫穿了汪修然的胸膛,他靈脈瞬間被震碎,鮮血噴涌而出。
一擊斃命,連遺言都未來得及留下。
守陣人已死,按理來說陣法應當自動被迫,但是陣法卻還在運轉著。
「鴻信,快幫我們……」
「閉嘴,你還看不出來殷鴻信才是幕後黑手?」談玉韻罕見地失態道。
「什麼?」雲岫微微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看著雲岫,又將目光掃向殷鴻信:「怎會,鴻信平日裡最是儒雅……」
殷鴻信撫掌而笑:「談師姐說得不錯。」他反手將劍插.入陣眼,「多虧了汪修然這個替死鬼,計劃才能如此順利。」
「其他峰主如何了?」談玉韻眸色冰冷。
「放心,我從不會厚此薄彼,玄天宗整個宗門都在陣法之內,師姐這般關心旁人,倒是叫我吃味。」殷鴻信曖昧地看著談玉韻,「我還真是懷念我們當年同修同住的日子。」
他頂著年過半百的容貌,配上這般話語神色,倒是叫人作嘔。
雲岫最先受不了,噦了好幾聲道:「你兒子都多大了,一把老骨頭還說這種話,談師姐修為遠勝於你,你痴心妄想什麼呢!」
「痴心妄想?」殷鴻信似乎是被激怒,「你們這些人服用的丹藥哪個不是我煉製的!若非我幫你們穩固境界……」
「我不用。」裴昭淡淡打斷。